“是”。
“還有,我要睡了,别再打電話來。”江潮從她手裡接過電話。那上頭還留有她手裡的溫度,夜深人靜,而湖上漸起了薄霧。
“要是你把人逼急了,他興許會狗急跳牆”,他的聲音透着擔憂。
“幹脆我聘你做我的保镖,給你雙倍的工資”,她張口就是甜甜的草莓味,使人陶醉,“怎麼樣?”
“顧傾城”,他不讓她胡攪蠻纏,“我在同你說正經事。”
“我也在同你說正經事,還有”,她露出狡黠的微笑,用手肘碰了一個他的胳膊,
“你終于肯叫我名字了。”
江潮轉頭看她,她還是在笑的,他卻笑不出來。在他遊移不定的、茫然失措的心情裡,隻要她稍微露出一點兒純真、可愛的樣子,就會瞬間将他拉回從前。他就馬上分不清回憶和現實。
“我真傻”,他想。
隔天,國内最大的娛樂雜志爆料古偶鮮肉男星蘇然嗜賭成性,債台高築。有債主在報道後面上傳蘇然親筆簽名的借條。數目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一。幾張雖模糊但明顯是蘇然在牌桌上的照片證明了這些。
屋漏偏逢連夜雨。
馬上就有不知名的女網紅借機爆料說蘇然在與自己交往期間,同時保持與其他若幹個女人的聯系:聊天、開房記錄,時間線事無巨細,都曝光在公衆面前。
有一條傳聞雖更使人咋舌,而因為沒有确實的證據,也就暫且不能夠歸于蘇然的“罪狀”之中。
據說,在他同時交往的女性當中,最小的還不滿十八歲。
這些都是琳達在保姆車裡,一一告訴顧傾城的。當然,坐在一邊的江潮也都聽到了,他冷着臉,并不感到驚訝的樣子。
“姐,您真是神通廣大。”她說,“那些代言商肯定也是提前得到内部消息了。”
顧傾城将吸管塞在嘴裡,空腹喝着咖啡,“他自作孽,不可活。我哪有那本事。”
“後來他們公司的人在金總辦公室門口守了一夜,金總也沒露面。”
“老金有那功夫應付他們。一個小公司罷了,捧了多少年捧紅這一個不成器的阿鬥。”
“其實他能紅起來,多虧姐提攜他”,琳達那話匣子一打開,不覺就說得多了,“之前在一起拍過廣告,他隻是個群演。眼下這部電影的導遊,還不是看着姐的面子,才肯用一用他這個新人。”顧傾城清了清嗓子,琳達會意,曉得自己言多必失,也就隻得住了口。
“早起你什麼也沒吃,就喝這個行嗎?”江潮輕聲問。
“嗯,一會拍定妝照,喝這個消腫。”她起床後看到江潮就在别墅一樓的沙發上蜷縮着睡了一晚,“我那房子一樓有客房,一會我到了影棚你就先回去,收拾東西住過來。”
“不用……”,江潮還想推辭,聽見顧傾城幽幽說道,“你答應做我的保镖。沒忘吧?”
“沒忘。”
“好”,傾城将咖啡放下,轉頭對他耳語,“你猜那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孩子,什麼時候會出來指證蘇然?”
江潮一怔,随即也就明白了過來。顧傾城微笑着,“現在你放心了?”
他總能分辨出她何時出于真心。比如現在,他終于不再冷着臉,沖她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