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反駁。
*
送走希爾伯後早幸回到宿舍,發現了格魯克在床上給她留的紙條。
她按照紙條的内容去到廚房,但從門口看去室内一片黑暗,早幸停了下來,轉身準備先去拿盞油燈。
“哇。”
“哇!”
背後緊貼着她的人影把早幸吓了一跳,她差點跌坐在地,還是突然出現的這個人拉住了她:“真有人會被這樣吓到啊。”
早幸站穩後甩開了拉着她的手:“有。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玩。”
格魯克攔住她,強硬地讓她轉過身後推着早幸往廚房裡走去:“别别别,我做了好多菜。”
中午她和希爾伯吃剩了不少,希爾伯還打包了幾道沒動過的菜離開。現在桌上又全是剛做好的料理了,早幸吞了一下口水,但她還很撐。
格魯克歪頭看她,貓一樣的異色瞳在點亮的油燈下愈發晶瑩剔透:“吃不下了?沒事,我能吃完,你吃點蛋糕就行。”
早幸視線掃過格魯克中午帶來的食材,裡面空了大半:“……那是我一周的份來着。”
“我明天再給你送就是。”格魯克把她推到了桌邊,滿桌的菜肴中間是一個金黃的蛋糕胚子,沒有塗抹奶油。
格魯克端了一盆打發好的奶油過來:“我不會抹,要不你蘸着吃?”
這種吃法太新奇了。“……我來抹吧,雖然可能不太好看。”
在早幸艱難地用小刀給蛋糕刷漆時,格魯克先坐在桌邊開吃了:“你給那個法師送了禮物,就沒有我的生日禮物嗎?”
早幸還在和坑坑窪窪的奶油面奮戰:“那是謝禮。你要什麼禮物?”
“就知道你忘了我的生日,”格魯克從帶來的包裹裡翻了翻,找出一對蠟燭,“差不多可以了,要把蠟燭插上嗎?”
早幸愣了愣:“就我所知,這個世界過生日沒有吹蠟燭的傳統。”
“你的家鄉有吧,你給我講過一對單親家庭的母女搬到兇宅的故事,裡面提到了要吹蠟燭。”
那是個恐怖片。早幸有點沒法理解小怪物的思維:“怎麼,你今年想按地球的方式過?”
“在我要自己做飯時我覺得這就不太像我的生日了,”格魯克攤手,“所以,要不今天算我倆一起過吧?或者你告訴我你的生日?”
早幸已經很多年沒有慶祝過自己的生日了,看着興緻盎然往那個醜醜的蛋糕上插蠟燭的格魯克有些呆愣:“……你為什麼要先提一嘴恐怖片然後才說這個提議?”
“恐怖片是什麼?”格魯克疑惑地扭過頭來,“那還是等你生日那天再正式的慶祝?”
“你是不是在拐彎抹角問我的生日?”早幸把恐怖故事對學齡前兒童的影響抛到腦後,總算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是的。我在想你對我的生日不夠重視是因為你對自己的也不重視,”格魯克嚴肅地點點頭,“所以我要你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早幸一時失笑:“為什麼你現在能表現得比我還有常識了。”
蠟燭已被點燃,在那個慘白的蛋糕上像一對滑稽的兔耳朵,暖黃色的光芒被菜肴散發出的白色水汽所化開,讓這一切顯得不太真實。
早幸不再折騰奶油,坐到了桌邊:“算了,既然蛋糕和蠟燭都準備好了,就讓今天成為我倆的生日吧。”
兩人過家家一般有模有樣地雙手合十對着蠟燭許願,格魯克睜開一隻紫色的眼睛,瞅着早幸:“一起吹?”
早幸還是閉着眼:“一起。”
倒數三二一,兩團呼吸在火焰上方相撞,撲滅了顫巍巍的火苗,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你什麼時候把油燈也給熄了?”黑暗中早幸無力地問道,恐怖片的畫面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腦海中。
“講究一個氣氛嘛,我馬上去點。”小怪物的身手不受光線的影響,早幸聽着他腳步輕盈地徑直去拿打火石。
油燈被點亮,室内又回到了光明的懷抱中,格魯克端着油燈坐回桌旁,把蠟燭取下後舔掉了上面的奶油。
早幸更加認真地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缺這一點吧。”
“不要浪費不是你教的嗎。”格魯克放下蠟燭,“好了,雖然今天是不行了,但下次我們是不是可以交換禮物?”
“那是聖誕節……等等,這又是哪個故事裡和你說的?”
“玻璃孔雀那個。”
早幸舒了一口氣,這次好歹不是恐怖故事了,是個正常的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