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澤婆婆笑眯眯地說:“你們在半山時我就注意到了,但年輕人能多運動一下也好。”
早幸努力壓下法師越強心思越壞的念頭,艾澤婆婆雖然也很強,但對她們一定隻是純粹的好意。
“哇,希爾伯,你選了這邊?”
“懷特,你沒有誘導吧?你私下裡沒收錢吧?”
幾個熟悉的聲音從艾澤婆婆背後的草叢裡傳出,早幸擡眼看去,是法師塔的老師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應該老早就到了山頂,這裡已經擺放着他們支好的帳篷和桌椅了。
懷特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草屑:“沒有,不然怎麼會來這。該介紹的我都介紹了,照着你們給的冊子念的。”
希爾伯皺眉,打量着他的同僚和老師們:“解釋一下吧?你們在打什麼機鋒?”
那些老師嘿嘿一笑,互相擊掌慶祝了起來。比較厚道的藥劑老師站出來解釋道:“我們開了賭局猜希爾伯會選擇在哪裡約會,大部分都選了飛鳥峰,我們是選了雲落山頂的人,看來這次賺翻了。”
旁邊的詛咒法師落井下石地補充:“還有對希爾伯抱有最不切實際幻想的人選了花海,他怎麼可能去那種浪漫的地方。”
懷特面無表情地說:“我就是那個最不切實際的。”他回頭恨恨地剮了希爾伯一眼,“你問我能不能帶人來降靈節時我還真以為你開竅了。”
希爾伯隻覺得莫名其妙:“你直接和我說去花海就是了啊,錢我倆還能分成。”
老師陣營裡傳來一片鄙夷的籲聲。
梅提歐和早幸在法師們的争論聲中悄悄走開了,不想被抓住成為話題的中心。艾澤婆婆對于年輕一代法師們的胡鬧也覺得難以摻和,示意早幸和梅提歐跟上她,帶她們到了山頂的另一端,山頂不再有封魔法術的影響,艾澤婆婆在這裡用藤蔓建造了一個精巧的圓形草棚小屋。
早幸和梅提歐彎腰鑽進了這個小屋,艾澤婆婆甚至給洞口編織出了草簾來遮光,小屋内鋪着柔軟的苔藓,莉莉安和老貓塔塔正躺在其上酣睡。
“不愧是艾澤女士。”梅提歐壓低聲音贊歎,“您的生命法術好像更精湛了。”
“隻是對生活更講究了些,”艾澤婆婆從行囊裡拿出了幾個杯子和點心,“人老了,也就這點追求了。索恩塔的那位貝拉法師才讓我長了見識,她不依賴提前布置好的法陣直接就傳送了上來,索恩塔的後輩們真是人才濟濟。”
艾澤婆婆用木杖在地上畫下法陣,水自動凝結于杯中逐漸被加熱,杯口升騰起白蒙蒙的水霧。
早幸和梅提歐道謝後接過杯子,飲下後都不禁發出了舒服的喟歎。
“吃完東西你們就在這裡休息吧,降靈估計要今晚才能開始了。”艾澤婆婆掏出毯子遞給她們。
但梅提歐隻是搖頭謝絕:“我待會兒要去找那位朋友學火魔法,你們在這裡休息就好。”
說着他三兩下解決了點心,又喝了杯熱水後輕聲告辭,鑽出了這個小屋。
艾澤婆婆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感慨道:“不愧是年輕人。莎莉要跟着殿下去嗎?”
早幸隻是苦笑:“我不行了,我現在一下也動不了了……”
在這樣徹夜的折騰後這兩位曾經的旅伴一個還能在那舌戰群儒,一個補充完能量就能繼續去學習新魔法……她實在是拍馬不及,可能不配做這個世界的年輕人。
同時她也再一次意識到了旅行時這些同伴們有多麼遷就她的體力。
“你不必自卑,殿下這樣精力充沛的人世上也沒幾個了。”艾澤婆婆安慰道。
這時小屋外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問詢聲:“請問是……艾澤大人嗎?剛才您一直在休息我沒敢來打擾,您現在有空嗎?”
早幸和艾澤婆婆停下了話頭,艾澤婆婆木杖輕點地面,草簾自己卷了上去,那位訪客的身影頓時暴露在了她倆面前。
“雪萊老師?”早幸放下杯子問好,這是那位給她做過實驗的魔藥學老師。
“啊,林,你居然在這……”藥劑老師微微吃驚地看着她,又轉頭去看艾澤婆婆,“你和艾澤大人認識嗎?”
“艾澤婆婆……現在是我的師父。”早幸有些遲疑地說,艾澤婆婆原宮廷藥劑師的身份已經讓她感覺自己可能是撞大運才拜了她為師,現在“大人”這種稱呼更讓她惶恐不安。
但艾澤婆婆看向她的目光溫暖而飽含着鼓勵。
“這可真是……奇妙的組合。”藥劑老師愣住了,克制着内心隐含的狂熱向艾澤婆婆問道,“艾澤大人,您還收徒嗎?”
“不……”艾澤婆婆露出困擾但依舊溫柔的微笑回絕,“我已經不再收法師為弟子了,莎莉也隻是我在草藥學上的學生。”
“哦……那和埃德蒙說的一樣。”藥劑老師失望地低下頭,“您真的放棄‘草藥魔女’這個稱号了,是我失禮了。”
藥劑老師不再多語,躬身道别,黯然地退了出去。
早幸看着艾澤婆婆,欲言又止,她在法師塔作為小白鼠時并沒有聽說過魔藥的副作用,至少索恩塔的魔藥學現在還欣欣向榮地發展着,這樣的話艾澤婆婆傾盡了畢生精力的研究報告現在應該還雪藏在那個趁火打劫的法師手中。
艾澤婆婆歎了口氣,拍了拍早幸的肩膀:“别擔心,這件事我總會想個法子了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