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茲家……還挺有錢的。
晨光從落地窗灑落,光顧了這間客房的每一個角落,讓床幔上枝枝蔓蔓的繡花和箱櫃上鎏金裝飾的花紋纖毫畢現,熠熠生輝。
早幸拉開窗簾後就被室内室外一同閃爍的光芒給晃到了眼。
她按照近來的作息準時起床,這間客房還附帶了盥洗室,木桶裡有提前備好的用水,讓她一個人完成晨起的準備也無礙。
“早安,格魯克。”早幸取出她昨天裝在壺裡帶來的羊奶給格魯克倒了一杯,這個奶她是進行過煮沸處理的,但願放了一晚沒壞吧。
不過感覺格魯克生命力也沒有這麼脆弱。早幸看着直接把頭埋進液體裡喝的小人這麼想。
“早安,早幸。今天你可以把我放在一個能看到外面的位置嗎?我也想看花車巡遊。”
早幸有些發愁地拿出了匕首:“那我隻能在自己包上戳個洞了,你幫我盯着點别讓東西掉出去。”
“謝謝,沒問題。”
“你對人類的節日會感興趣嗎?”
“新生兒對什麼都感興趣,”格魯克自己爬去水杯裡洗臉,“我的記憶裡也有過幾次聖洗禮日的體驗,其中有一場是弗特道爾的,但好像規模都比不上如今。”
在早幸小心翼翼給挎包開了個小洞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她把格魯克和匕首塞進包裡,走過去開了門,兩位女仆正端着毛巾和水盆在門口等着,見到已穿戴整齊的早幸愣住了。
“嗯……謝謝你們,如你們所見,我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事嗎?”
“不,您已經準備好了的話,可以來餐廳用餐了。”其中一位女仆把毛巾放到了另一位的手腕上,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随我來。”
“好的。”早幸僵硬地跟上了,幸好她起得早已經收拾完了,她可能永遠都無法習慣被别人服侍。
餐廳正中是一張長桌,隻有最前一小角的位置被使用,霍茲的媽媽和她的兩位同伴正相對而坐,等着女仆将一道道菜品擺到她們面前。
“莎莉,請坐到我身邊來。”這位中年美婦人看到餐廳大門推開後就轉過了頭,開心地對早幸打招呼,“你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謝謝您的關心……”早幸局促不安地在這位舉手投足都很優雅的夫人身邊坐下了。
“不用緊張,别館的餐桌是不需要講究禮節的,”瓊斯掩嘴輕笑,“不像主館那邊,那樣的餐桌可太沉悶了。”
主館?别館?早幸用疑惑的眼神向霍茲看去。
“我的父親和兄長,現在和未來的艾森伯爵們住的地方,雖然就在主城區,但你們過去住恐怕會不太自在。”霍茲垂着眼一邊切烤吐司一邊說道。
原來這還不是他家的主宅。早幸對貴族有錢程度的認知又更新了一下。
瓊斯放下了刀叉,雙手合攏兩眼放光地看着早幸:“是的。相比之下還是這裡舒服吧?昨晚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呢,請你一邊品嘗艾紮克的手藝一邊繼續和我說說話吧,對了,艾紮克就是我們的廚師……”
“媽媽,你這樣一直和她說話沒法吃飯吧,你倆都是。”霍茲把目光從刀叉上擡起往這邊看來。
“還不是因為你們什麼都不和我說。男孩子,對着長輩總是沉默又無趣,悄悄話隻說給所謂的哥們兒聽……小希爾伯,你也是,回來了這麼久也沒見你到艾森府來。”瓊斯臉頰微鼓地轉向希爾伯。
希爾伯面不改色地繼續咀嚼小香腸:“那是因為您太熱情了我應付不來。”
“真是的!莎莉,請嘗嘗這個果醬,沾着吐司吃,這是我自己做的,加了一種花蕊作為秘密風味的殺手锏……”
早幸在這位夫人連珠炮一樣的話語下應對得手忙腳亂,看來昨天她手下留情了,瓊斯在早晨的電量是滿格的。
等瓊斯一個人主演的這頓早餐結束後,早幸扶着額頭頭暈腦脹地跟着霍茲去坐馬車,準備再次回到主城區。
“我算是理解霍茲你們為什麼對伊芙琳小姐的美貌毫無反應了,你媽媽也好好看啊。”
“你還在說這個,”霍茲扶了早幸一把,他家馬車的踏闆有些高,“你不嫌她啰嗦就行,本來不想撞見的。”
“你應該慶幸的是今早霍茲家的那六個小鬼頭沒起來,不然更吵。”希爾伯自己一步跨了上來。
“就該把你扔大街上的,”霍茲不滿地說,“亨利埃塔和伊恩已經很懂事了,哪有說别人家弟弟妹妹吵的。”
“你都直接說自己媽媽吵了。”
早幸目瞪口呆。六個孩子……加上霍茲還有他口中的哥哥,那位夫人已經生了八個了,為什麼看起來還那麼年輕。
“都是親生的嗎?”早幸不自覺就問出了口,随即趕緊捂住了嘴,“抱歉,你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
霍茲笑了笑:“也不是什麼秘密,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我上面的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是上一任生的,但從我開始就都是母親的孩子了。”
那也是七個,太厲害了。“夫人真是駐顔有方……”
“我懂了,”希爾伯突然用拳頭捶了一下手掌,“你是不是隻對女性的容貌有反應?”
早幸看過去:“……你對昨晚的事還有記憶?”
“沒有了。”希爾伯一口否定。
“你昨天說你是法師塔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