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茲,你為什麼在自己家也像做賊一樣?”早幸低聲問。
“原因很複雜,總之我已經讓女仆給你布置好房間了……”
“霍茲哥哥。”
稚嫩的童聲在霍茲背後響起。
霍茲和早幸僵硬地回頭。
一個小女孩穿着睡衣揉着眼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米莉亞……這個時間了你怎麼還沒睡。”
早幸第一次聽到霍茲用這麼柔軟的聲音說話,他走過去試圖把小女孩哄回房間。但随即這個主意就被破壞了。
“霍茲哥哥。”“哥哥!”“霍茲!”
又是幾聲童聲響起,早幸能聽出霍茲的聲音還是像撒了糖一樣,但這次是冰糖。
“你們……怎麼都沒睡。”
“我們在和媽媽玩遊戲呀。”其中一個孩子回答。
然後像鋪墊後登場的關底BOSS一樣,一聲溫柔的呼喚出現在了孩子們後面。
“大家怎麼了?……霍茲?你不是說會很晚才回來嗎?”
嗓音的主人走出了那個透着柔和光線的房間,目光從霍茲移向了還愣在原處的早幸。
“你帶了女孩子回來?”
霍茲的聲音裡終于隻剩下了僵硬:“媽媽,你聽我解釋。”
*
“讓我們先點上聖夜的蠟燭吧。”
早幸跟着女人和霍茲一起進入了孩子們的玩具房,這裡散落着一地的玩偶和積木,地毯上還鋪好了柔軟蓬松的床褥和枕頭,幾個托盤放在旁邊盛着牛奶壺和糖罐以及幾杯果汁,點心盒子敞開着,裡面的果醬餅幹已經少了大半,俨然是一個剛被中斷的睡衣派對。
女人将早幸和霍茲帶回來的蠟燭點燃,放到了小圓桌上,上面早已支棱着幾支燒了好一會兒的蠟燭,蠟燭旁還用便簽标明了誰是誰的。
女人給霍茲的蠟燭也寫好了标簽,拿起一張新的印花卡片向早幸問道:“小姐,你的名字是什麼?”
“莎莉……莎莉林。”
女人寫好标簽,在床褥上坐下,拍拍旁邊的空位,孩子們躺了上去親昵地圍着她在這個寬大的地鋪上打滾。
霍茲隻是抽了個坐墊坐到了地上:“媽媽,我已經過了這個年紀了。”
“是啊,已經到了能帶女孩子回家的年紀了。”女人笑眯眯地端起果汁。
也拿了個坐墊正準備坐下的早幸僵住了。
“她是……我的朋友,和梅提歐他們一樣的,今天希爾伯也來了,隻是他喝醉了我先讓人送去了客房。”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還偷偷摸摸地帶進來。”女人不滿地說。
就是怕遇到這種場面啊,而且她身份又不好解釋。霍茲一邊想,一邊編借口:“她是臨時過來的,今天才知道她來王城了,王城裡又找不到地方住。”
“好吧。”女人似乎信了,“那現在說也不晚。霍茲,介紹一下吧。”
“是……”霍茲耷拉着眉毛說,“媽媽,這是莎莉,我們去懷夏時認識的朋友,第一次來王城玩。莎莉,這是我的母親,艾森夫人。”
“你好呀,莎莉,你也可以叫我瓊斯。”艾森夫人遞了一杯果汁過來,“我們總催着霍茲講講這次冒險的故事,但他講得太無趣了,像是做彙報,甚至連你都沒提到。”
早幸接過了果汁:“很榮幸見到您,夫人。我……我沒和他們一起去冒險,但我聽說過他們的故事,您想要聽聽嗎?”
瓊斯兩眼放光地把早幸拉到了身邊:“請務必。”
早幸隻能盡量琢磨着挑了能講的部分說給瓊斯和孩子們聽。
霍茲在旁邊給她打掩護,說到危險或不妙的地方就飛快切到下一段。
“霍茲,打斷人說話很沒禮貌。”瓊斯撅着嘴推了推霍茲,在一旁看着的早幸隻覺得這種少女的神情在她身上竟然毫不違和,“莎莉,再說說你是怎麼和他們成為朋友的吧?這是我第一次見霍茲帶女孩子回來。”
“我……我掉進了水裡,他們把我救上來後同行了一段時間。”
“就這些?”
中間可複雜了。“就這些,後來在船上又遇到了,一起到了王城,不過我是住在學城的。”
“還有呢?”
早幸向霍茲求救地看去。
“媽媽,就這些了,您還想聽什麼?”霍茲把早幸拉回了坐墊上。
那四個孩子已經在一個接一個的故事中睡着了,瓊斯溫柔地拍打着她們的後背,一邊意猶未盡地說:“你們是什麼關系?”
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了……早幸還沒來得及回答,霍茲已經幫她說了:“朋友啊,還能有什麼。”
霍茲拉起了早幸,向瓊斯道别:“晚安,媽媽。已經很晚了,你也不想讓客人明天頂着黑眼圈走出我們家吧?”
瓊斯抱起最小的孩子,微笑着向她們揮手道别:“好吧,還有什麼下次再說吧。晚安,莎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