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幸悄悄多翻看了兩眼她的工服……還好,除了露肩外也不是特别暴露,類似女仆裝,顔色因為洗多了是有點褪色的鮮紅。但她開始為自己不夠謹慎的求職後悔了,或許應該多問幾聲工作内容的,招聘上寫的也有可能不是全部。
邊換衣服梅伊邊問她:“新人?沒有經驗?”
“嗯。”店主伊芙琳已經教會了她,最好别主動暴露自己的短處。
梅伊等她穿上後幫她拉緊了背後的系繩:“很簡單的,把客人點的東西送上桌就行了,開始可能會覺得記住哪桌是哪桌的有點難,很快就能上手了。”
豹人蘇長長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搖晃:“你的話……喜歡人類小孩的可能會對你動手動腳。”
“别吓她啊蘇,”梅伊在早幸背上拍了拍,“躲開就好,太過分的叫店長,我們這不歡迎這種客人。另外要小心的就是别打翻東西,不然工資都不夠賠的。”
蘇在旁邊,臉上毛絨絨的看不出來,口吻嘲弄:“是啊,你第一周就倒欠了伊芙琳一個月的工錢。”
“誰像你一樣能用尾巴保持平衡啊!”梅伊在蘇的尾巴上撸了一把,蘇不耐煩地晃開了她長長的黑色尾巴。
梅伊湊到早幸耳邊:“别管她,她就是嘴巴壞了點,但你看我開始也會失誤的。”
早幸謝過,心裡更加忐忑,她不會三天倒欠三個月吧,雖然賠得上,但這就真的是來體驗人間了……
伊芙琳推開門掀開了簾子:“姑娘們,停止打鬧。收拾一下我們要開業了。”
夜晚,酒館最熱鬧的時候。
伊芙琳的酒館叫“紅寶石”,來的顧客裡有不少是沖着店長和服務員的美貌來的,也有不少因為這裡幹淨友好的環境而來的女性客人。帶着白天的疲倦和抱怨,她們點上一杯斟在木桶酒杯裡滿得快要溢出的葡萄酒和一盤炸物,在酒神的細語中洗刷淨一切不快,獲得繼續面對明日生活的勇氣。
“小姐,四杯蜂蜜酒和炖牡蛎,多放洋蔥,加個檸檬!”
“好的!”
雖然她動作比其他人慢了一點,但早幸發現的确如梅伊所說的那樣,記下點單内容,等待備菜,送上桌,大概類似于經營遊戲的流程,慢慢上手就好。光臨這個酒館的男人大都有着較為健康的審美,正排着隊尋伺機會好坐到吧台邊和豐滿妩媚的伊芙琳說上兩句話,喝上一杯她親自調的酒。
梅伊作為老員工完全看不出她所說的曾經失誤連連的樣子,精準熟練地在擁擠的桌椅間騰挪。
但也不是沒有讨厭的客人。
早幸感到有隻手開始拽她圍裙背後的蝴蝶結,慌張地跑開兩步捂住了後腰,回頭就看見蘇攔住了那個滿臉醉意的中年絡腮胡男子,強硬地問他還要點什麼東西。
尾巴像手那樣搖擺,示意她趕緊走。
果然是個嘴硬心軟的……貓娘啊。
早幸微微點頭跑進了後廚,把之前客人點的單報給廚師,然後去取酒。
說來這裡的菜式有二十來種,早幸開始最為頭疼的是記菜名。
不會寫的她就用簡筆畫畫在便簽上,廚師居然也看懂了,隻不過笑出了聲。
她想起了霍茲的話,隻要有溝通的意願,辦法總比困難多……隻是她一定得要份菜單回去好好複習。
直至深夜,明日要去做工的人們開始離去,店裡隻剩下了三三兩兩的閑人還在喝酒吆喝。
“累了的話就回去吧。”看着撐着拖把在角落休息的早幸,伊芙琳對她招招手,從镌刻了守護法陣的抽屜中點了幾十銅,遞給她,“今天的工錢,做得不錯。”
“店長店長,我也想回去了——”梅伊在樓梯口揮着手嚷嚷。
伊芙琳看看店裡,早幸已經把打掃做了大半,活也不多了:“行。”
換衣間裡女孩們互相幫對方解開了衣服的系帶,梅伊一邊穿上她原來的亞麻長褲一邊向早幸問道:“小莎莉,你住哪兒?”
早幸說了下旅店所在的街道名字。
“哦……反方向,看來不能一起走了,”梅伊先一步套上了外套,“你剛來王城吧,這附近治安挺好的所以不用擔心,明天也到我輪值,那再見啦——”
*
早幸回到旅店洗漱,等躺在床上時看看表,已經一點了。
第一份比較正式的工作……看來她做得不錯。數着手裡的銅币,她有些心滿意足,果然是大城市,在這裡的話她一個人或許也能活下去。
她把鎖在房間保險櫃裡的魔卵拿了出來。
魔卵的運輸需要提供持續的封印,克爾澤隻能維持兩枚,她們當時為了盡快帶着魔卵趕回來提交沒有選擇讓懷夏城的修道院來負責運輸,據克爾澤說那至少要半年,所以這枚最小的一直由早幸帶在身上來封印。
現在她作為異鄉人在船上已經死去,這枚魔卵的存在很難說清,在與克爾澤和希爾伯商量後決定把它當作是落入水中後又從黑市裡流傳出來的,兩天後見到希爾伯時看看法師塔能否收下或提供封印送去神殿,畢竟法師塔經常弄來類似的違禁品。
魔卵安靜的躺着,外觀看來隻是一顆黯淡的紫色巨型珍珠。
在船上時克爾澤鑒定的結果和寒鴉堡的神官一樣,這枚魔卵已經失去了魔性,所以理論上無需早幸的能力也沒問題,讓她持有隻是以防萬一,工作時沒法帶着她隻能把它鎖進了保險櫃。
但睡覺時還是和它保持接觸吧。
抱着這顆珍珠,早幸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