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聖墓崩塌出的縫隙間鑽了進去,遠處龍吼的咆哮不絕于耳,令她們手中都捏了一把汗。
這個豆腐塊建築為了容納龍的軀體被修得相當龐大,雖然被龍的蘇醒給破壞了,但從殘留的家具和書籍中也能推測出此處曾作為活人的居所。這個空間裡這位活人平素的用具被龍肆虐後變得雜亂無比散落了一地,但所幸她們的目标格外醒目,完好無損。
一具銀發老者的身軀正躺在聖墓最中央的石台上,手中捧着一顆球形的紫色不透明石頭,從石台到地面一圈一圈地用冰藍色的液體刻畫着繁雜的法陣。
早幸她們走了過去,霍茲阻止了她拔出匕首:“我來。”
霍茲抽出了袖中的短刃,往老者頸間砍下。
在這最後一刻,老者睜開了眼,碧玺色的眼睛看向她們,看向早幸,嘴唇蠕動着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
霍茲的手法非常利落,老者沒有發出慘叫,連噴出的血液也沒濺到她們一滴,這血液是藍色的,從石台淌下,髒污了原本完好精美的法陣。
早幸走上前,合上了老人的雙眼:“願你這次……真的獲得了永遠的安甯。”
她們聽見遠處骨龍爆發出了一聲凄慘的悲鳴,随即是什麼東西轟塌在地的聲音。
她們爬出了聖墓,看到骨龍已經變成了一堆小山那樣散落的碎骨,與此同時那些湧入的骷髅大軍也在一波一波走入骨龍的結局,骨骼相碰的聲音不絕于耳。
她們快步往克爾澤法陣光芒的所在地跑去。
“龍啊……”梅提歐正撫摸着身下的白骨落淚。
早幸和霍茲站到了克爾澤他們身旁,一邊警惕地注視着梅提歐一邊确認了克爾澤和希爾伯的狀況,他們身上有不少凍傷和骷髅留下的傷口,但克爾澤比了個沒事的手勢,等他魔力恢複就能治療了。希爾伯看上去則尤為虛弱,為了應付無休無止的死靈大軍并且制作霍茲和早幸存在的幻像,他的魔力見底了。
梅提歐,應該說還是弗特道爾,擡起頭來對他們說:“謝謝你們,我多恨你們啊。”
“你沒給自己的□□設防護法陣嗎?”霍茲皺眉問。
“我設了,但你帶着她啊。”弗特道爾委屈地指着早幸說。
哦,忘了這茬了。霍茲和早幸對視,這算是誤打誤撞了。
“但即使不設,總會有無數個我把你們帶去賜予我死亡,”他繼續哭着說,“因為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那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去死啊。”希爾伯捂着被凍傷的臉頰說道。
“不……”弗特道爾将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請找到我最初的願望吧。”
“即使有無數個我奔向死亡……但隻有我,為了活着,将不擇手段。”
他拔出了劍,飛快向霍茲刺去。霍茲用匕首擋了一下,随後扔掉匕首,取下了背後的長槍,槍尖着地,蓄勢待發。
你們不要再打了啊……早幸無措地扶着兩位法師往後退,她的能力對物理攻擊無效,隻能旁觀。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隊伍裡的兩位騎士全力以赴,結果就是對對方兵刃相向,他們的動作快得早幸根本看不清,銀白的寒芒铿锵交錯又分開,仿若一曲探戈。
但霍茲明顯落于下風,梅提歐的刀刃隻要在他手中就有着鋒利的祝福,加上弗特道爾這位老騎士的戰鬥經驗和他娴熟的光明系法術加護,他被打得節節敗退。
又是一次兇險的交鋒,劍光劈向霍茲的喉嚨,被克爾澤掙紮着施展的防禦術攔下。
“地球。”希爾伯嗓音嘶啞地說,他的嗓子也被風雪傷到了,“看看你的肚子弗特道爾,那裡中了我的詛咒。”
“你們的所有經曆我都見證了,小朋友,”弗特道爾施以一笑,“沒用的小把戲。”
霍茲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希爾伯猶豫着要不要直接喊出那個名字了。
早幸跌坐在了克爾澤身旁,“金毛……不能逼出這個靈魂嗎。”
“我還可以施展一次懲戒術,但他的罪行究竟是什麼。”
“驅使亡靈……長生不老……”
早幸轉向克爾澤,隻能把一切信息轉達給他:“他的□□流着和龍一樣的血,周圍寫滿了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