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陳歲安點點頭。
“……”
兩人相視無言,還是陳歲安最先覺得受不了,有些無語地開口:“你不走嗎?”
“啊?”蔡知遠眨眨眼,“不是你先走嗎?”
陳歲安嘴角抽了抽,覺得多說兩句都顯得太親密了。
于是率先轉身揮手:“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草,我開玩笑的你說走就走啊!”蔡知遠在他身後笑罵,也揮了揮手,往好打車的地方去了。
陳歲安打開手機确認了眼信息,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地加快幾分。
正準備進地鐵口,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備注,頓住腳步,找了個不擋人的位置接了起來。
“喂,媽。”
“歲安啊。”電話那頭傳來陳母的聲音,“你找個時間回家來一趟,過兩天不是靜歡生日嗎?我買了禮物給她,你幫忙送過去吧,也順便回來吃頓飯。”
陳歲安默了默,過了兩秒才回道:“嗯,禮物我找時間過去拿吧,至于吃飯就算了,最近工作都比較忙。”
陳母不說話了,像是聽完這話有些尴尬似的。
過了好半天,陳歲安才聽到對面應了聲“好”。
他呼了口氣,還是像以前一樣,直到對方挂了電話才收起手機。
上了地鐵根本搶不到座位,陳歲安隻好靠着角落站着。
旁邊的大叔估計是個老煙鬼,稍一呼吸都能聞見他身上的煙味。
陳歲安難受的皺了皺眉,後悔今天沒有戴口罩出門。
——
“嗯……我還能喝,你别攔着我,玉堂,我們幹杯,幹杯!”餐廳門口,一頭紅棕色頭發的人兩隻手環着沈玉堂的脖子,仿佛一隻樹懶似的挂在沈玉堂身上。
“下次再喝吧,我今天實在是喝不下了。”沈玉堂面泛粉紅,雖也喝了酒,但比起穆禮還是要更清醒一些。
他拉開對方的一隻手,打算将人挪至聞雲深身上。
“好了别鬧了,趕緊松開人家。”聞雲深本來是攬着穆禮的,誰知道自己不過結個賬的功夫這人就跑來黏着沈玉堂了。
他有些無奈地将人抱回懷裡,又跟沈玉堂确認了一遍:“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沈玉堂搖搖頭,失笑:“真的不用,這裡理我家又不遠,走一會兒就能到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是早點帶穆禮哥回去休息的好。”
跟聞雲深分别後,沈玉堂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身體因喝了酒有些微微發燙,但被風一吹他又覺得無比舒服。
離開了五年之久,這裡的一小點變化都變得極易察覺。
多出的房子拆掉的牆,就連路邊花圃上種了哪些新的植物都能一秒發現。
“咳咳咳咳咳咳……”陳歲安從便利店裡頭出來,咳嗽完擰開礦泉水瓶蓋仰頭灌水,沒兩秒就喝完了一瓶水。
感冒似乎是加重了,他感覺這會兒自己的喉嚨就像着了火似的,一張嘴說不定都能噴出火來。
他擡手摸了摸額頭,沒覺出什麼不對,但還是将沖鋒衣的拉鍊拉到了頂。
原以為今天來沈玉堂家會有什麼收獲,事實證明還是跑空了。
“草。”他低聲罵了句,心情郁悶的很,連帶着胸口都有些發悶。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時候人都會變得脆弱,陳歲安一時間竟覺得有些寂寞。
他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無聲地歎息一聲。
正欲動身回家,一個熟悉的背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闖入自己眼中。
陳歲安一愣,感覺耳邊隻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不管過去多少年,依舊熱烈。
哪怕隻有一個背影,他也能确定那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感覺眼眶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滾燙的,鹹苦的,潮濕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腿腳已經先一步邁了出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想開口叫對方的名字,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居然發不出聲音。
沈玉堂!
沈玉堂腳下一頓,明明沒有聽見任何人叫他的名字,卻又好像聽到了似的。
一轉身,被一股熱浪擁了個滿懷。
陳歲安緊緊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進血肉中,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邊,低啞的聲音伴随着心跳聲響起:
“終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