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沒問題。”陳歲安信誓旦旦道。

然而當他真正動手時，才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蔡知遠會說要先回來練練手再去給女朋友紮頭發。

他看着手上的長發，憑着感覺分成幾股辮子，然後随意交疊着，後來發現編出來的樣子似乎并不好看，于是又重新散開有順序地編了一遍。

蘇昱霖給沈玉堂講完解題思路時不時就會看他一眼，一副欲言難止又努力憋笑的表情讓陳歲安心裡有些緊張。

沈玉堂專心地看着習題冊上的題目，筆尖刷刷的沒有聽過，等算出答案的時候發現身邊的蘇昱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了起來。

他剛準備回頭，就被一雙手按住了肩膀。

“先别動，很快就好了。”陳歲安說，語氣裡帶着一點點藏不住的笑意。

沈玉堂敏銳地捕捉到這一點，“你們在給我弄什麼發型呢？”

“丸子頭。”蘇昱霖說。

沈玉堂松了口氣，不是什麼别的奇奇怪怪的就好。

但對方很快又補充道：“兩個。”

他登時有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不要害羞，很可愛的。”蘇昱霖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耳朵，彎腰看了看他的臉真誠道，“不騙你，真挺好看的。”

沈玉堂不知道說什麼，他擡手想摸摸看自己的頭發，結果還沒碰到就被陳歲安握住了手。

“馬上好了，你看我都紮了這麼久了你就先讓我紮完好不好？”

“……”沈玉堂本來也隻是想摸一下大概是什麼樣的造型，并沒有不允許他紮了的意思。

眼下陳歲安好像怕他拒絕似的，握着他的那隻手還祈求似的用拇指揉了揉他的掌心，實在是讓人拒絕不了。

“那你快一點。”沈玉堂說。

陳歲安“嗯”了聲，松開了那隻抓着他的手，嘴角揚起一絲愉快的弧度。

沈玉堂收回自己的手，感覺掌心還慘留着着一點餘溫，他曲起手指摸了摸，擡頭就看見講台上的班主任正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們，手上還拿着手機，估計是在拍照。

他瞬間就舉起手擋住了自己的臉，羞恥感一下到達了頂峰。

“再夾兩個夾子裝飾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的葉淺淺說，聲音裡頭透露着一股興奮，“不錯不錯，特别的好看！”

沈玉堂這才想起來，自己中途寫題的時候好像有聽見那麼一兩句陳歲安跟對方借東西的聲音，估計這雙丸子頭裡的另一根皮筋就是跟她借的。

“我看看。”陳歲安繞到他跟前，發現沈玉堂一直用手捂着臉，隻得拉了拉他的手，“沈老師，你别擋着，我就看一下，我總得知道我紮的怎麼樣不是？”

沈玉堂隻露出一隻眼睛看他，“你不看臉也能看得到發型怎麼樣吧？”

“那樣就看不完全了。”陳歲安看了眼跑上講台找老師看照片的葉淺淺和蘇昱霖，直白道，“而且我最想看的還是你的臉啊。”

“……”沈玉堂遲疑了兩秒，還是挪開了擋着自己臉的手，臉上帶着點羞恥，擡眼看他，“這樣行了吧？”

陳歲安低頭跟他對視上，有些不自然地擡起手背掩了掩上揚的嘴角。

完了，怎麼能這麼可愛，好想抱他……

“那什麼，我去找老師要照片。”陳歲安說着，先一步轉過身往講台上走，稀裡糊塗地還差點撞到别人的桌子。

沈玉堂擡手摸了摸頭上的兩個小啾啾，一下子真不知道該不該拆下來。

“你看看他那個樣子，跟女生有什麼區别？”角落裡的男生竊竊私語，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沈玉堂耳中。

沈玉堂回頭看了眼，那些人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各幹各的事情，但是臉上令人不适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收斂。

他轉過身，心情有些微妙。

在講台上找老師要完照片的陳歲安看了眼台下的沈玉堂，見他默默将頭上的皮筋解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剛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回宿舍的路上沈玉堂一直沉着張臉，陳歲安越看越覺得心裡發毛，心裡思考着是不是今天下午私自給他亂紮頭發的行為惹他不高興了。

下次不能再這樣擅作主張了，他想。

“玉堂……”他剛開口，屁股上突然就挨了一巴掌，“！”

沈玉堂驚得轉過身，隻見蔡知遠已經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沈玉堂：“……”

陳歲安：“……”

蔡知遠連擡頭都不敢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