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昨天發下去的早讀材料拿出來，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再看一下，一會兒準備聽寫。”早讀鈴聲剛響沒多久，一身小西裝的董冰彤就拿着杯咖啡走進了教室。

話音剛落，班裡響起一片嘩啦嘩啦的翻找聲。

“起來了，一會兒要準備聽寫了。”沈玉堂回頭搖了搖陳歲安的手臂，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睡覺的，他居然都沒注意到。

“嗯……”陳歲安從趴着的桌子上擡起頭，額頭上的紅印明顯，一看就睡了好一會兒了。

沈玉堂忍不住笑了笑，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人胳膊下壓着的就是那張昨天發下來的早讀材料。

“這麼困嗎？”沈玉堂問他，擡手指了指額頭，“額頭都睡紅了。”

“看着看着就睡了，沒辦法。”陳歲安打了個哈欠，擡手揉了揉腦門，感覺還有些沒醒神。

今天來教室來得早，他本來想背一會兒單詞，沒想到看着看着就這麼睡過去了。

擡頭看了眼講台，突然發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黑闆旁邊原本有那麼幹淨嗎？

“我們挂在牆上的那個高考倒計時去哪了？”董冰彤本來是想拉開黑闆開多媒體的，扭頭一看沒想到原本挂着倒計時的牆上居然就隻剩下“高考倒計時”五個字，而倒計時用的數字紙張一點都不見了影子。

她古怪地看了眼台下，莫名有些想笑，“你們誰拿了嗎還是？”

台下你看我我看你，看起來都并不知情的樣子。

“都不知道啊？”董冰彤有些無奈地雙手撐在講台上，“不是我們班的同學拿的，總不可能是别的班的學生拿的吧？拿了就趕緊交回來啊，這種事情我不會扣你們分的。不要因為這種事情讓我去查監控，很麻煩的。”

“報告老師，是我拿的。”坐在後排的鄭朔舉了舉手，伸手将抽屜裡的倒計時拿了出來。

董冰彤疑惑：“你拿這個幹嘛啊？留着自己看不給别人看啊？”

鄭朔讪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個倒計時挂在牆上每天都在變少，我這不是看着緊張嘛，就給拿下來了。”

班裡頭笑起來，董冰彤又無奈又好笑：“這說的什麼話，你把它收起來難道日子就不動了嗎？這就是為了提醒你們離高考越來越近讓你們緊張用的，趕緊拿回來放好。”

“老師，真的不能不挂這東西嗎？”鄭朔又問。

“不能，快點挂回去。”董冰彤笑着說，“你要是覺得壓力大就下課的時候來找我聊聊天。好了，大家笑也笑了，趕緊記一下單詞，再給兩分鐘時間，先把聽寫本拿出來，一會兒到點我就直接開始聽寫了。”

倒計時挂回去後，鄭朔十分自覺的将今天距離高考還剩多少天的數字翻好了。

陳歲安一看，距離高考還有二十九天。

居然就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起那張從昨天到現在不知道默了幾百遍的英語單詞。

——

下午的數學課結束後是難得能放松一下身心的班會課，沈玉堂趁着還沒上課抓緊了時間問蘇昱霖沒聽懂的題目。

陳歲安本來想教他的，但是仔細一看這題他也不是很會，自己寫還行，如果要教别人他怕自己講着講着也蒙了，隻能退至身後看着人家給沈玉堂講。

蘇昱霖給沈玉堂講題，每靠近他一分都能感覺到背後像是被什麼猛獸盯着一般，有些背脊發涼。

沈玉堂注意到他的分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沒事。”蘇昱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感覺到，有些無奈地輕搖了搖頭，“隻是感覺被某人視作情敵有點壓力大罷了。”

“？”沈玉堂愣了愣，反應過來他是在說陳歲安，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晚點和他說一下。”

“沒事，你不覺得這樣也挺好玩的嗎？”蘇昱霖笑笑，淺淺的梨渦讓人看不清他的意思。

沈玉堂頓了兩秒，挨着他更近了些：“小學弟是不是偶爾也會這樣？”

“是啊。”蘇昱霖聲音也輕輕的，“有時候他來教室找我，看見我和你挨太近也會吃你的醋，不過哄一哄就能好了，還挺有意思的。”

“你真的很喜歡這樣啊。”沈玉堂說，“所以你們現在是在一起了嗎？”

“算是吧？反正親也親了，我雖然沒明說但他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

看着沈玉堂一瞬間的呆滞表情，蘇昱霖嘴角彎了彎，“好了，快寫吧，别分心了。”

周圍人吵吵鬧鬧，陳歲安光看着沈玉堂的背影實在是有些無聊，剛才上課的時候腦細胞已經耗費太多，他現在是一點知識都學不進去。

沈玉堂的頭發耷拉在自己桌上，時不時随着他的動作晃動着，陳歲安擡手抓了抓，摸起來還挺舒服。

“嗯？”沈玉堂寫題寫一半感覺有人在動自己的頭發，回過身一下就抓住了陳歲安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無聊嗎？”

陳歲安點點頭，搓了搓手指，像是在感受剛才頭發的觸感，“我能不能幫你編頭發？”

沈玉堂擡手摸了摸頭，感覺他的眼神看上去十分渴望的樣子，思考了兩秒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擡手将皮筋取了下來遞給陳歲安，“那你要紮好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