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小時候睡不着覺時母親總會唱這首搖籃曲來哄他入睡。
明明平時聽起來并沒有什麼催眠能力,但是很神奇的,沈玉堂每次聽媽媽唱都能很快睡着。
那段時光是母親為數不多能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
在那之後由于母親回歸職場工作越發忙碌,沈玉堂也就被送往鄉下外婆家由外婆代為照顧。
外婆不會唱搖籃曲,又因為不識字講不了故事給他聽,起初他還很不習慣,到了新環境又離開了熟悉的人,每每到了深夜就要偷偷抹眼淚。
外婆發現後就吓唬他,說晚上不乖乖睡覺還總是哭哭啼啼的小孩會被山裡的老虎叼走之類的話,他才害怕的不敢再哭,到點了就上床裹緊小被子使勁讓自己睡着。
興許是酒精的緣故,沈玉堂這一覺睡得很沉。
平時五點四十多分就起床的人這次硬生生等到鈴響才悠悠轉醒。
他側躺在床上反應了一會兒,直到陳歲安從陽台洗漱完進來才意識到現在的時間并不早了。
“醒了?”陳歲安看他坐起身扭頭看了眼時間,“剛準備叫你來着,清醒一下然後快點起來吧,一會兒還要去打卡。還是說今天偷個懶就不打了?”
沈玉堂搖了搖頭,邊疊被子邊說:“要打,我馬上就好,你等我一會兒。”
“行,慢點,别摔了。”陳歲安看他一副着急的樣子提醒了句,然後拿起杯子悠悠出門打水去了。
等回到寝室時,人已經起的差不多,除了還躺在床上的李承宇,其他幾人有的已經坐起身在床上回神,有的已經去了陽台洗漱。
“今天不紮頭發?”他拉開椅子坐下,把喝了一半的水放在桌上,看正翻着包找東西的沈玉堂随口問了句。
“嗯,有點冷,放下來暖和一些。而且今天不用上課所以不紮頭發也沒什麼事情。”沈玉堂點點頭,從包裡拿出唇膏在有些幹燥的嘴唇上薄塗一層,上下抿了抿。
“陳哥——”
聽見有人喊,陳歲安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李承宇捂着脖子龇牙咧嘴地往他這邊看着。
“怎麼了這是?”他同沈玉堂對視一眼,起身走過去。
“我好像……扭到脖子了,現在有點動不了。”李承宇歪着脖子,看上去有些淩亂,“怎麼辦?”
“落枕嗎?”沈玉堂讓他試着動動脖子,結果剛一動李承宇就疼的吱哇亂叫,驚得大家一下子就清醒了。
“什麼情況啊你這是?”蔡知遠嘴裡含着牙刷從陽台跑出來,說話還有些含糊不清,“夢裡跟人打架打歪脖子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夢見什麼都能在實際當中表演出來?”陳歲安笑了下,又看李承宇,“沒辦法,去校醫室看看吧,如果這邊搞不定那估計你得回家去醫院看了。”
李承宇有些絕望:“我靠别啊,我下午還有比賽呢……”
“就你這樣還比賽,歪着脖子走路我看估計都困難。”陳歲安無情道。
幾人急急忙忙收拾完東西将李承宇送到校醫室,因着用不着那麼多人陪着一起等,隻有不打卡的留下來陪着他。
蔡知遠原本是想留的,但是這學期的晨練次數他還沒有達标,屬于在之後幾個星期内要抓緊時間把打卡次數補起來的類型,也隻好作罷。
他跟在陳歲安以及沈玉堂這兩個準備沖全勤到期末加學分的人身後,行屍走肉般晃着。
“我說你們是魔鬼嗎?天天打卡真的不會累嗎?”蔡知遠摸了摸開始發出“咕咕”響的肚子,有種想放棄打卡回寝室再睡一覺的沖動。
陳歲安倒是一臉輕松:“還好吧,反正就是走過去打個卡又不是多難的事。”
沈玉堂跟着點點頭,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拿出來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怎麼了?”陳歲安看他一臉驚訝,好奇問道。
“沒事。”沈玉堂笑着搖搖頭,掏出另外一隻揣在兜裡保暖的手兩手握着手機打字,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看來是碰上什麼好事了,陳歲安想。
周圍打卡的學生突然間由走改為跑,一個個像是趕着投胎似的往打卡處的方向沖。
見此景陳歲安不由發愣,突然想起來今天他們好像都起的比較晚:“現在幾點了?”
“七點……十三分。”沈玉堂看了眼手機時間最先報出答案,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打卡的截止時間是七點十五分,而現在已經十三分了,他們還有最後兩分鐘。
“要不我們今天就算了吧,兩分鐘怎麼可能……呃,我草,你們怎麼偷跑?!”蔡知遠剛掏出手機看完上頭的時間,還想着就沈玉堂那不愛運動的性格估計今天的卡是打不成了。
結果剛擡頭就發現走在前面的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出去離自己将近七八米遠,這才反應過來撒開腿追上去。
三人幾乎是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到打卡機前将卡拍在機器上,“啪”一聲踩着點打上了卡。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該和後面那群沒趕上時間的倒黴蛋一樣對着三台機器唉聲歎氣了。
“我真是服了,今天怎麼這麼晚?累死我了。”蔡知遠邊說邊拉開外套拉鍊透氣,感覺自己把汗都跑出來了,“還有你們兩個,怎麼能做出抛下隊友這種事?譴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