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比賽你跑赢了我,那我就換個目标不纏着他。但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能再妨礙我追他,怎麼樣,賭嗎?”
“不賭。”
“那就這麼定……你說什麼?”沒想過會是如此回答的吳驚鴻臉上的笑容一僵,眉毛稍稍揚起,看起來有些疑惑。
“我說不賭。”陳歲安如他所願地重複一遍。
“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且不說我沒理由跟你賭這個,我跟你都不熟誰知道你會不會遵守約定。要是我跑得累死累活到最後你不認這賭那我不是白忙活一場。有病嗎我?”
陳歲安把号碼牌别在衣服上,沒好氣道。
“不可能,我這人說話算話,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看陳歲安若有所思,吳驚鴻又繼續說,“或者你錄個音也行,還是說你是怕輸給我所以不想賭?”
“這麼說你還蠻有自信能赢我?”對于這種激将法陳歲安并沒什麼太大感覺,小時候爸媽用過太多次導緻他都有點免疫了。
不過……如果這次能赢他,不止沈玉堂能少去一個煩惱,他也能不用時不時見到這煩人的家夥,好像是挺不錯的。
再者就算自己輸了妨礙不了,寝室裡也還有别的人可以幫忙,剛才這人也說過自己長跑不怎麼好,說不定可以放手一搏。
片刻,他掏出手機點開錄音功能:“那行吧,希望你是個守信的人。”
“你問吳驚鴻這人講不講信用?”蔡知遠和沈玉堂買完水回來操場上找他,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臉困惑,“幹嘛突然問這個?”
“别管那麼多,你就說到底怎麼樣吧。”保險起見,陳歲安覺得還是有必要驗證一下。
雖然已經說了要賭,不過如果對方真是什麼無賴那自己也沒必要那麼認真。
“嗯……怎麼說呢,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聽說他人确實是那種說了什麼就一定會做到的人。所以應該還可以吧。不然籃球隊也沒人理他了。”
“那他跑步之類的怎麼樣?”
“這tm我哪知道,我跟他又不認識。你到底問這個要幹嘛?”蔡知遠莫名其妙,自己雖然了解學校不少大大小小的八卦事件,但也不是什麼都清楚的。
陳歲安擺擺手:“沒事,這不剛才檢錄的時候發現他也參加了一千五,好奇問問罷了。”
“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憑着這幾句話沈玉堂就察覺出了不對,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蕩然無存。
“沒有沒有,别那麼敏感。”陳歲安面上笑着,心裡卻一陣心虛,“行了,比賽也快開始了,我先過去集合……”
見他轉身要走,沈玉堂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神情嚴肅,“真的沒有?”
“哎喲,真沒有。”陳歲安看着他的眼睛,感覺自己還沒跑呢就已經汗流浃背。
“算啦玉堂,他說沒有就沒有吧。比賽呢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蔡知遠看了眼手機,趕在接起電話前插了句嘴。
“就是,行了,我真的得走了。你幫我拿手機和眼鏡吧,一會兒跑完了給我。”陳歲安說着,一股腦地把會妨礙跑步的東西全塞進沈玉堂手裡,腳底生風地逃走了。
還好有蔡知遠這麼個心大的,不然再僵持一兩句他說不定就要露餡。
“話說我還不知道你長跑怎麼樣呢?”剛站上起跑線,他就聽見一旁的人問。
“不怎麼樣。不過隻要超過你就行了,不難。”陳歲安咧嘴笑着,手心裡卻已經冒起了汗。
說實話他心裡特别沒底,但氣勢上總歸是不能輸的。
裁判舉着槍站在一旁,他總有種一會兒這子彈會打到自己身上的錯覺。
一定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他心想。
“各就位,預備——”
砰!
伴随一聲清脆的槍響,跑道上的選手們競相邁開腳步。
周圍頓時掀起浪潮般洶湧澎湃的呐喊,一聲更比一聲高。
兩道不同顔色的身影遙遙領先,将其餘幾名選手狠狠甩在身後,仿佛參與的并不是同個項目。
“我去!哪個班的剛開始就沖那麼猛?!”
“媽呀,一千五百米認真的嗎?”
“草,前有全程走路後有開頭沖刺,這項目還挺有看頭。”
“誰家長跑開頭就沖啊,這到後面不得累死?”
“裝b吧,到後面肯定跑不動。”
……
各式各樣的讨論聲此起彼伏,不過對場上的人卻絲毫沒起任何影響。
陳歲安死咬着牙關,心中如有萬頭草泥馬奔騰。
原本計劃着先勻速跑,最後五百米再沖刺,誰知道吳驚鴻那瘋子居然挑着開頭就瘋狂往前沖。害得他不得不也跟着提速度,不然後面落下太多追不上就玩大發了。
“卧槽,不是說能跑完就不錯了,這tmd怎麼還沖起來了?”蔡知遠電話接一半,□□場上的聲音吸引注意,尋聲望去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沈玉堂更是看的眉頭緊皺,拿着東西的手不自覺收緊,又在觸碰到一絲冰涼後連忙放松。
整整一千五百米的比賽讓這這兩人跑出了一百米沖刺的感覺。
現在不光是學生,就連老師也都聚到跑道邊上看着,紛紛舉起手機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