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星不是很理解吳映光的話。
她眨了眨眼,也沒多問。
手伸進口袋,觸到了輪廓分明的冰冷質感,握住再握緊,冷意傳到掌心,那是U盤。
但是顧南星現在并不打算把它拿出來,這枚殺手锏可是要等到她們都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放出來才有意思。
“叮”電梯聲音再次響起,昭示着有人來了。
幾乎是一刹那,在場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電梯門上,一下子成為全場焦點的電梯門緩緩開啟,一點一點,直到完全打開,在電梯裡的人也走出來。
“?都看着我幹嘛啊。”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耳熟,顧南星擡起頭,看向來人,神色頓了一下。
怎麼會是——木恒?
木恒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奇怪地打量了下四周,又退回去看看電梯,嘴上念叨着,“沒錯啊,樓也沒改啊,院長辦公室不就在頂樓嗎。難道我找錯了?
吳映光适時出聲,“木恒。”
“院長。”木恒聽到吳映光的聲音,這才放下心,從人群中穿過,“今天是怎麼了?這麼來了那麼多人?”
吳映光卻答非所問,“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木恒仿佛這才想起手上有東西一般,擡起手“啊”了一聲,“您不說我都忘了,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有學生想去拿挂在牆上的畫,給我吓了一跳,聞清楚原因後,我怕學生操作不當損壞了這幅畫。”可能是腦補了一些相關場面,他眼裡流露出心疼,“我就幹脆說讓我來拿,那些小孩還不相信我,我們在下面争執了半天,這才耽誤那麼久。”
吳映光沒對他的心理活動進行點評,“應該還有一幅吧。”
“啊,另一幅畫啊。”木恒原本堪稱豐富的表情一收,肉眼可見地萎頓下去,不冷不熱道,“哦,另外一幅啊,實在是很一般,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還有抄襲的嫌疑,我就沒拿這幅,讓學生拿了。”
原本王欣和王立安兩個人默不作聲地聽着,心裡七上八下的,眼睛緊緊盯着木恒手裡那幅畫。
是誰的?是她的還是顧南星的?
話說,這個人又是誰啊,看幾眼就定義了是否抄襲?還那麼居高臨下地點評其他人的畫一般?
王欣忍不住插嘴,“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請問您到底是……?”
木恒像是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卻也不開口,他往前走了幾步,離吳映光近了些,正好看到了在吳映光身邊的顧南星。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顧南星被他看得有些起雞皮疙瘩。
吳映光沒想到兩人認識,有些意外道,“你們兩已經見過面了?我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
顧南星強笑了一下,“之前去看了木恒先生的畫展。”
“也不必喊先生吧。”木恒一扭頭,系在腦後的馬尾辮随着晃動,一甩一甩地瞧着格外活潑,“我也就比你大幾歲。”
“木恒他是我的學生。”吳映光笑眯眯地解釋道,“他應該算是你的學長呢。”
啊?
吳映光雖然作為院長,但他眼光極高,自己肯親自帶的學生寥寥無幾,前幾年就已經對外宣稱說因為找不到好苗子,便不再親自帶學生,難不成木恒便是那個被他誇上了天的關門弟子?
顧南星擡眼看了看他,得到了木恒一個燦爛的笑。
好吧,他的畫确實是難得一見。
木恒推了下眼鏡,看了眼面色已然灰敗的王欣,将手裡拿着的東西擡了出來。
也恰恰好在此時,電梯聲音又響起,拿着另一幅畫的其他學生們也到了。
“看來畫也到了。”吳映光沉聲,“請展開吧。”
兩幅畫被放在桌子上,随着慢慢展開,畫的真容也逐漸顯現,這一下子,足以高下立見。
王欣瞪大雙眼,幾近布滿血絲的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這幅畫……!
怎麼會跟她之前看得完全不一樣!
她不是在上面畫了一筆毀了她的畫嗎?
她有些端不住面上的表情,但還強撐着問了一句,“确定沒拿錯畫嗎?”
木恒輕嗤,“當然沒拿錯了,我還不至于看錯人的名字。還是說......”
木恒微微側頭,鏡片因反光導緻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你覺得我拿錯了?”
這話裡透漏的信息量可就大了,如果王欣知道這幅畫的樣子,那無論如何,她也有偷看其他考生作品的嫌疑。王欣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沒腦子的一句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她努力鎮定下來,找補道,“不是,您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隻是擔心有人在拿畫的時候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