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前想後,能進我這房間的人不多,除了煙兒以外便是阿福了。若是他二人還好,隻是為了收拾屋子而已,可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我便要倒大黴了。
我匆忙将漫畫書藏在了床底下,繼而出門去找煙兒,剛出門卻見江公子正在門外,他看我一臉緊張的樣子,關心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無心同他多說,隻是輕撫額頭搪塞道:“可能中暑了吧,我去廚房要些綠豆湯來喝。”
江公子擡頭,望着秋高氣爽的藍天,眉頭輕蹙。
然我幾乎将院中下人問了個遍,也未找到我的漁盆。
我的内心,一片絕望,絕望之時自然是沒有食欲的。
因而晚飯時,我佯裝身體不舒服,跟江老爺說了聲便回房去,走時隐約聽見身後江老爺問江公子:“沈沫怎麼了?”
江公子:“不知道……大概是中暑了吧。”
沈老爺:“……”你特麼是在逗我吧。
我将房間又翻找了一遍,依舊沒有尋到我的漁盆,我頓感身心疲憊,坐在床上,抱着膝蓋,思索着那漁盆丢失的後果。
細細想來,若那漁盆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其實也還好一些,因為他會注水許願,沒有我,願望自然是許不成的,因而他一定會在小紅小黃的指示下找到我。可我的漁盆若是被一個二愣子拿去裝鹹菜,這可就不好了。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老天爺,您可千萬别跟我開玩笑啊。
“沈沫,你還好嗎?我進來了。”是江公子的聲音。
“嗯。”我急忙振作起來,應聲道:“進來吧。”
如今這個節骨眼兒,我可不能再出岔子了,因為我所有的法術都必須在漁盆中使用,離了漁盆,我跟凡人沒什麼區别。
江公子端着托盤進門來,托盤上放着幾道清淡的素菜。
他将托盤放在桌上,對我道:“沒胃口也要吃一點,不然病好不了。”
我點頭,下床穿鞋走到桌前。
剛提起筷子,又聽江公子問我:“你……真的是生病了嗎?”
我咬咬嘴唇,然後點頭。
“找大夫看過了嗎?”
我搖頭,拿起飯碗開始扒飯。
“生病了怎麼不看大夫?我去找李大夫來給你看看。”
江公子說罷便提步要走,他如此熱心簡直不科學,我急忙開口攔住他:“不用請大夫!”
江公子回頭望向我,不解道:“生病了為何不請大夫?”
我眼珠子咕噜一轉,心念急轉,忽而有了主意,繼而激動地對他道:“不用請大夫,葵水!是葵水!”
江公子聽罷臉色陰沉,繼而有些不自然地對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連連點頭,心内大喜,不禁感歎:做女人,挺好。
江公子出了門,忽而想起什麼,又停下腳步,轉身對我說:“哦對了,午飯前蘇姑姑來跟我說她要腌鹹菜,缺一個小瓷盆,我便把架子頂上那個青花瓷盆借給她用了,那瓷盆是你的嗎?”
瓷盆……鹹菜……我感覺我的大腦在燃燒。
我茫然地點點頭,望見門外江公子粲然一笑,道:“蘇姑姑每年這時候都會腌很多鹹菜,味道很好,你一定喜歡。”
言罷他輕輕将門關上了,而我的心卻在咆哮,無法容忍我的曠世神物竟被拿去腌鹹菜了!
——好你個江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