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絨雪忽覺小腹劃過一道隐晦的視線,就好似在探尋她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是否真的有孕。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太子。
“抱歉。”太子低聲笑,又正色說道:“那江姑娘是在威脅我麼?”
“殿下,你是覺得我在說笑嗎?”江絨雪有些惱了,她面色凝重,“還是你覺得,我的命太不值錢,也不該由我自己做主?”
她自入東宮以來,病情就一直沒有好轉,她本面色雪白,身子骨瘦弱,此時瞧着,讓人不忍苛責的同時又有種拗不過的倔強。
太子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搖首道:“自然不是。”
江絨雪咬緊牙關,直直的盯着他。
“江吟夏,我從未看輕過你的性命。”他語速放的很慢,不似以往盛氣淩人,略帶認真,“你總說相信我,但我确實,從未與你說過假話。
你不是我的屬下,無需這般冒險。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想過讓江氏淪落至此,送你離開,一早便是我的本意。”
*
叙話良久,夜已至,太子便離開了刑部,馬車上十分安靜,太子的沉默看上去心事重重。
任平生實在沒想通,自己平日裡緊跟着太子,江姑娘是怎麼懷上的。
難道就是江姑娘被抓的那兩分鐘,太子殿下辦事這麼迅速?
感受到古怪的視線打量,太子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任平生趕緊道:“殿下,這麼晚了,咱們去太傅府做什麼呀?”
“讓老師幫我。”
任平生摸下巴,“江姑娘的事,皇後娘娘肯定要震怒,太傅若願為你說幾句話,倒也能壓得住幾分。”
“不止。”太子一隻手倚在小案上,撐着下颚閉目養神。
老師總會幫他,他曾經也是聖上的講師,他了解他,更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得他心意。
他回京後,有許多人和事,已經和以往不一樣了,這條路上陪他走的人太多,他一刻也不能松懈。
任平生還是沒忍住,問,“殿下,江姑娘真的懷孕了麼?”
太子眼皮擡起,半露出黑曜石般的雙眸。
上一個對他說,願意在囚車自焚而不讓道觀之事成為掣肘的,還是付長忠,再往前,是顧向垣。
江吟夏,也是個瘋子啊。
“懷了吧。”
任平生張大了唇,還有點發抖,“那是,那是......”
片息,他擲地有聲。
“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