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石:“我看往屆都是這樣的,你覺得我們逃得掉嗎?”
劉盛源:“我知道。但是你說出來就是不行,OK?”
兩人說着馬上就要掐架,陳宏走進教室敲了敲門,腋下還夾着本卷起來的教輔。
“睡着的人趕緊醒一醒哈,一會兒全年級集體到大禮堂,就不開班會了。”
消息一出,一具具沒有活氣的身子瞬間從桌上彈起。
黃天石摸不着頭腦,“這不是還沒月考嗎?這麼着急,一點準備都沒有,難道是思想教育工作?許翊,你們學生會那邊有沒有什麼小道消息啊。”
“沒有。我都退會了。”許翊一嗤,“學生會組織的活動是雜,但年級很多安排都不知道的,你當學生會是什麼手眼通天的存在嗎?”
上周學生會開會完成換屆,許翊部長的位置交出去,以後和一中的學生會也就沒關系了,成為學弟學妹們口中的“前部長”。
“我就這麼一問,你居然說了那麼多話怼我?!”黃天石不可置信瞪着眼。
許翊不想理他,把手橫搭在蘇月的椅背,輕聲道:“一會兒我們到禮堂一起看看題目。”
蘇月點點頭。
黃天石:……好狗。
——
學生三三兩兩成群結隊走,坐滿一樓大堂。這次大會開得蹊跷,考試不是中心話題,不少人都拿了筆記或小書低着頭在背。
蘇月抽出座位扶手裡的小桌闆,筆抵着下巴,旁邊有人坐下,下意識想問下題的思路,結果擡眼看到的姜甜。
姜甜看到她意外的神情,嘟嘴不滿意,“怎麼啦?不是許翊你失望了。”
蘇月莞爾:“沒有沒有,隻是習慣了。”
她特意挑了挨着過道的地方,把其中一個位置空出來,沒想到被姜甜占了先機。轉頭看到許翊在後面幾排落座,眼下一片陰郁。
“好啦,不要再看他了。我就吃飯能和你多說說話,也給我看看題呗。”
蘇月忍不住笑,“哪有那麼嚴重。我們課間也聊的呀。”邊說邊把鉛筆遞過去。
許翊坐在後排,看到女生兩顆挨着的腦袋,刺眼得不行。
“你怎麼了?我怎麼好像聽到了後槽牙咬碎的聲音啊。”黃天石在一旁欠了吧唧,“你拿了題啊,給我看看你們數學班的題目有多變态呗。”
許翊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掄過黃天石的臉。
幾分鐘後,大會開始。
沒什麼特别主題,舞台和兩側的大屏黑着沒開,全靠洞洞鞋拿着話筒輸出聽得耳朵都起繭的雞湯。内容不新鮮,蘇月逐漸聽得昏昏欲睡。下一秒,洞洞鞋提到模拟考,才蹭地一下信号天線豎起來。
洞洞鞋簡短說了後面的教學安排。
經過年級和上面領導決定,全市重高和其他地區幾所高校在月底進行一次聯考,直接代替原來的期末考。
消息來得猝不及防,高三剛走,他們就要面對一場硬仗。不少人坐在下面竊竊私語。
洞洞鞋表态,一中的教學絕對可以拿得出手,但也不能一葉障目,是驢子是馬總要拿出來遛遛。
年級一貫是會事後安撫的,交代完這件大事,有幾人拎着袋子從台上走下來,沿着過道從前往後經過,看着像是在分發什麼東西。
“一中每年都會有一個傳統,會給升高三的學生發放木牌,帶了筆的同學可以現在寫上,後山那一排桂花樹已經收拾出場地,一會兒散場大家過去系上……”
姜甜把木牌遞過去,“小蘇,你要寫什麼啊?”
剛在橋頭寫完情人鎖的蘇月:…… 怎麼今天要寫的東西那麼多。
“我還沒想好。”蘇月掂量比手心還大的許願牌,估計這能寫下不少東西,“而且我沒帶筆,晚點再去吧。”
“那你喊上我,我要和你一起。”
“好。”
把牌子收進口袋,蘇月摸了摸,帶着飯卡,準備和姜甜一起去食堂。
許翊在後面幾步就追上來,“小同桌,吃飯去?”
姜甜看到許翊就不太高興,一把拉住蘇月的胳膊,“你要幹什麼?她是要和我吃飯。你要是想問那塊牌小蘇寫了什麼東西的話,勸你别問了,肯定和你沒關系。”
剛在情人鎖寫下和許翊名字縮寫的蘇月:……
許翊瞟了眼兩個女孩子緊緊貼着的手臂,好似無所謂,“沒想問這個。”
迎面還有折返回來搬書的畢業生,擦肩而過時,蘇月聽到議論她和許翊,具體内容不清楚,但聲音是帶笑的。
蘇月:“那……你趕上來想說什麼?”
“就是想問問,蘇老師知道夏至是什麼日子嗎?”許翊說完,腳步加快,上前和黃天石他們一起走了。
姜甜聽完翻了個白眼,“許翊問的什麼問題,沒分科前咱也學過啊,不就是北半球各地白晝時間達到全年最長嗎。别管他小蘇,我們好好吃飯。”
“嗯。”蘇月漫不經心應了聲。
她沒說,在許翊喊蘇老師的時候内心早就警鈴大作,聽完問題更是要紅溫了。
——夏至是什麼日子?
——從這天開始,想你的夜慢慢變長。
這是她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