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蠻想的。”我實話實說。
“那你再寫一套數學試卷,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報名。”
“喂喂,等等——”久美前輩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照枝苑子,你說你要幹嘛?打網球?我過去三催四請要和你組雙打你都不理我,怎麼換成真弓你就同意了?這個偏心眼有點太明顯了!”
“不服你就去告我吧。”說話的人恢複了女王一般的氣場,絲毫沒有理會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表示抗議的前輩,然後對我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兒直接在報名的地點見。”
待到苑子離席以後,我才找到機會向久美前輩詢問苑子跟網球之間到底有什麼特别的淵源,但是她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
“你知道我們學校男子網球部最強對吧?但是其實女子網球部也不弱的,苑子曾經是正選隊員,甚至打進過全國大賽的。不過她也隻參加過那一次,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沒有再打網球了,我們有猜測過是因為前男友,但是又感覺不是那麼淺顯的理由,應該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苦衷吧。”
“所以苑子的前男友果然是……”
“嗯,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但是确實是網球部的男生,考慮到交往到分開的時間線,應該跟你們是同級生。”久美前輩帶着贊許的目光拍了拍我的肩膀,“真弓,她為了你真的豁出去了,畢竟如果前男友是失去味道的口香糖,那網球對于她說就是掉在地上還被人踩過一腳的那種口香糖,她現在的行為不就是把那種口香糖放回嘴裡重新吹泡泡嗎?!”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你的話也太糙了啊,前輩。
我按時寫完了數學試卷,順便回學生宿舍換上了我的運動服,本來隻是想到學習之外的業餘時間會進行一些慢跑之類的運動,沒想到竟然是穿上它去打網球。
來到集合地點的時候,苑子已經換好衣服在等我了,還準備好了稱手的球拍、護腕和止汗帶,甚至還有……啦啦隊?!我在觀衆席看見了好多熟人,叫得出名字的幾乎都來了,這裡就不一一細數了,總之隻能用“群英荟萃”來形容。關公面前耍大刀,帶貓頭鷹去雅典,在極樂世界門口念經,我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語言可以形容我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
這時有一本封面寫着《關于女子網球部的數據收集和分析》的記事本,如同救星一般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苑子,這該不會是你提前做好的功課吧?”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東西?”苑子表現出了嗤之以鼻,“你不覺得體育比賽就是因為無法預測才有意思嗎?把這個當作情報收集的一部分還說得過去,當教科書的話可就是笨瓜行為了。”
“那我是笨瓜,我能看一下嗎?哪怕是臨時抱一下佛腳也好,我不想嚴重地拖你後腿。”
獲得了批準以後,我就開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我們第一輪的對手,是女子網球部的雙打組合,這兩位的特長都是發球技術都很好。”
沒想到苑子回應了我的話:“那這樣的話,對方運用搶網戰術的概率就很高了。”
“這個人說概率有98.3%。”
“這麼高?那說明接下來這組對手的球路還是比較常規,沒什麼好可怕的,應該不是正選隊員。”
“好厲害啊苑子,你和這個人說得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企圖用卑鄙的手段把這些知識輸入到我的大腦裡?真是的,好好做準備活動不要再和我搭話了啦!”
哎呀,被發現了嗎?我隻好讪讪地閉嘴,繼續我的填鴨式預習,正當我翻閱完畢,正想從頭再來的時候,我發現封底寫着一行字迹規整的英文。
Dear Daisy,
May your day go as well as possible.
Daisy,是指苑子嗎?但是如果是英文的話,她在名字那欄從來都是寫的“Sonoko”,并沒有聽說她有這樣的昵稱,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故意在用别人看不懂而隻有苑子知道的事情在傳遞信息,而看苑子無比回避的态度,這隻能指向一種可能性。
大概率這是一串情侶密碼,而且應該是從前男友那裡收到它吧。
不行,我不想再窺探下去了,所以我馬上合上了這本寶典。但是該死的,就在這個時刻我偏偏突然想起了我在哪裡看見過這個字迹。
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個人交給我的入部申請書,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