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對方猛地瞪圓了眼,驚呼連連:白白你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餘一安誇得并沒有什麼水準,但是江元白還是感覺渾身頓時一下子舒坦了。
他一臉漫不經心:“你等一下,我現在就給你畫。”
“好!我也要看!”
餘一安有些好奇道士畫符時的場景,符咒作為人類道士的獨有的手段,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
江元白對此當然沒有意見。
他又不是那些傳統道士家族,藏着掖着自家的技術,生怕被别人偷學了去。
還被餘一安捏着後脖頸提在手裡的黃鼠狼:真的沒人關注他一下嗎?
關愛未化形動物,人人(妖妖)有責。
江元白取出裁剪精良的空白符紙,紙張呈現出一種古樸的米黃色,看不出來具體材料。
餘一安在江元白的允許下摸了摸,紙質略顯粗糙卻又韌性十足。
看上去好像并沒有什麼特别的。
餘一安有些納悶,這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符紙到底是怎麼制作成那麼厲害的符咒的。
江元白取了張符紙鋪在桌子上,取了毛筆,筆尖蘸上朱砂。
他手腕懸停片刻,在餘一安緊盯的目光下忽而落筆——
暗紅色的朱砂在泛黃的符紙上落下痕迹,筆鋒絲滑而順暢,蜿蜒遊走,轉折間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舉一動竟有一種玄妙的韻意。
餘一安盯着他的動作,沒忍住咽了口口水。
她好像又餓了。
江元白的動作一氣呵成,随着最後一筆淩厲的收勢,頓時符紙上的筆迹金光流轉,下一秒後金光消失,變得内斂起來,灰撲撲的,如同一張普普通通的紙。
餘一安驚訝:“這就好了嗎?”
江元白擡手拭去額上的汗,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點點頭:“好了。”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疲憊,畫符時需要将全部注意力投注在上面,是一門極度耗費精力的活。
餘一安湊近盯着符紙,表情狐疑,她有些想象不出來這張紙真的能有那麼厲害的能力嗎?
不管怎麼看,都非常的不起眼嘛。
黃鼠狼眯起自己小小的豆豆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江元白。
它是知道人類畫符時具有一定的失敗率,十次落筆能有三次成符已屬不易,但是這個人竟然一次就能成功。
他不自覺咽了口口水,繃緊了尾巴尖。
這個人類,怕是不怎麼簡單。
不過并沒有人或妖注意它這個階下囚。
江元白休息好後,對還在那裡研究符咒的餘一安道:“手伸出來,我取點血。”
“哦好。”
餘一安直接大剌剌地将手伸了出去。
江元白瞥她一眼:這麼聽話,也不怕被他騙了。
也幸虧他是個好人,對這條傻魚妖沒啥想法。
他心裡想着,面色依舊不動聲色地拿出一根銀針,用火消了毒。
“會有點疼,忍一下。”
他拉過餘一安的手,語氣平淡,卻不動聲色地将動作放輕了幾分。
江元白手法娴熟地紮破了對方手指,鮮紅的血珠立馬滲了出來,他趕緊用準備好的容器接住了那滴血。
餘光卻瞥見餘一安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紮破的地方,他眉心輕皺:“太疼了嗎?”
剛想說對方嬌氣,他就聽到餘一安愣愣地開口:“這麼點…就夠了嗎?”
江元白手中動作頓了頓,打量了她一眼,語氣随意:“你以為要多少?”
“感覺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樣。”
餘一安歪歪頭,卻并沒有細講。
江元白眸光微動,随即低下頭,動作略顯粗暴地将對方手中的黃鼠狼接過來,提在了手上。
一下子視野變高的黃鼠狼直愣愣地看着江元白:?
“到你了。”
魂契的從契一方與主契不同,主契隻需要指尖血即可,而從契卻需要取珍貴的心頭血。
聽到這個說法,黃鼠狼抖了抖身子,顫巍巍地看向江元白,胡須抖得厲害:“那個……你動作的時候能不能輕點?”
心頭血,聽着都疼……
江元白聞言挑眉:“我盡量。”
說完,趁着對方晃神間,他十分迅速将針尖精準紮入黃鼠狼的心口三寸處,一縷心頭血順着銀針血槽湧出,被他用容器穩穩接住。
“嗷——痛痛痛啊啊呀呀呀呀!!!!”
黃鼠狼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貫心的疼痛傳來,他剛慘叫出聲就被丢到了一邊。
被取了心頭血的黃鼠狼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尾巴尖疼得一顫一顫的,不住地哎呀呀叫喚,一時之間隻感覺自己痛的快死了。
在死之前,它隻想問一下紮它的這個人:這怎麼還能區别對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