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如同沒聽到一般,沒理它。
餘一安倒是被黃鼠狼的慘叫聲驚回了神,看到它這副模樣,猶豫了半晌,還是将它抱起來,放到了椅子上。
雖然地上和座位上并沒有什麼區别,但是黃鼠狼看上去似乎終于哭喊得沒那麼慘了。
江元白暗自松了口氣,這隻黃鼠狼實在是嚷得他耳朵疼。
兩份裝有血液的容器擺放在桌子上,江元白閉上眼,凝神靜氣,待狀态恢複最佳後,才緩緩睜眼。
一切準備就緒,江元白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咒言一出,他掐訣的指尖驟然泛起了淡淡青光。
“精血相融,魂魄相系。”
他的雙手動作不斷變化,随着下一句咒言念出,容器中兩滴血珠緩緩升起,穩穩懸于半空中。
餘一安瞪大了眼,張着嘴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以吾道心,契爾真靈。”
最後一句咒言落下,青色光華流轉間蓦然放大,江元白雙手結印,瞅準時機往下一壓!
“契!”
兩滴血珠應聲而動,一前一後緩緩沒入準備好的契約符咒之中,符咒上的朱砂紋路頓時泛起金色靈光,與血珠交織纏繞。
霎時間,整張符咒迸發出耀眼的金紅色光芒。
符紙上繁複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竟然脫離了符紙,最後一分為二,化為兩道流光徑直朝不同的方向飛去。
餘一安見到那道金紅色光芒朝自己飛來,本能就要躲開。
“别動!”
還好江元白眼疾手快,立馬叫住了她。
餘一安聞言下意識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她睜着雙眼好奇地盯着那道光落到自己面前,最後緩緩沒入了自己眉心。
唔,感覺有點暖洋洋的……
餘一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好像沒什麼特别的感覺?
她又趕緊轉頭看向黃鼠狼,就看到對方的眉心出現一個繁複的魚形圖案,金紅色的流光一閃而過,漸漸隐沒于體内。
餘一安一愣:這是什麼圖案?
她感覺還挺好看的。
江元白在看到那個圖案時,擰起了眉,不動聲色地将這個圖案記進了心裡。
餘一安見圖案沒了,趕緊湊到一臉恍惚的黃鼠狼面前,對着它的腦門硬生生搓了好幾下。
見那個圖案真的消失了,癟癟嘴,眼神中帶着些失望。
黃鼠狼被她粗暴的手法搓得生疼,一下子回過了神,綠豆大的眼珠子瞪成了黃豆大的眼珠子,一臉生氣地嚷嚷:“撒手!撒手!”
“毛要掉了!”
“秃了秃了!”
餘一安這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揪着黃鼠狼腦門上那撮毛沒放開。
她有些讪讪地放開了手,嘴上卻是不服氣:“你吃了我那麼多東西,揪兩下毛怎麼了。”
“小氣鬼。”
她說着,頓時想到自己沒了的那些寶貝,心裡的氣又起來了,擡起下巴,狠狠瞪了黃鼠狼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黃鼠狼這時候想起來,自己如今已經落到這條魚妖手上了,回憶起自己剛剛的行為,默默用大尾巴把自己圈了起來,一聲不吭,裝起了死。
雖然黃鼠狼不做聲了,但是餘一安的氣還是沒消下去,轉過頭,氣哼哼地坐一邊去了。
見他們消停下來,江元白這才對餘一安說道:“你試試讓它做件事。”
餘一安怔了怔,下一秒反應過來,眼睛一亮,立馬有些躍躍欲試地朝着黃鼠狼開口:“站起來!”
此話一出,本來在努力假裝自己不存在的黃鼠狼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自己動了起來,自發凹了一個看上去頗為奇怪的站立姿勢。
“你做了什麼?!”
黃鼠狼想要控制自己身體,卻發現除了一些微小的動作,其他較大的動作卻是怎麼也做不了。
莫大的恐慌彌漫在它的心尖,它忽然真切實意地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沒了自由的現實。
“轉個圈!”
還來不及悲傷,下一秒餘一安的指令又發了出來。
黃鼠狼立馬頗為滑稽地轉了個圈,像是腦子還沒馴服四肢,歪七扭八,最後左腳踩右腳,直接四腳朝天癱倒在地上。
黃鼠狼徑直閉目裝死。
可惜餘一安并不放過它。
“打個滾!”
“跳起來!”
“撅屁股!”
……
各種奇葩的指令一個接一個,黃鼠狼最後已經一臉麻木,散發出一股“活狼微死”的狀态。
随意了,愛咋咋的吧。
餘一安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般,樂此不疲地玩着,一點歇下去的想法都沒有。
江元白終于看不下去了:“讓它休息一下吧。”
“?”
餘一安疑惑地看向他,但還是聽話地停了自己的行為。
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江元白眸色微動:“它剛取了心頭血,身體有些虛弱。”
“過幾天,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冷眼瞥向一旁裝死的黃鼠狼,語氣淡淡:“别死了就行,給妖族一個交代。”
雖然黃鼠狼偷吃了自己那麼多東西,但是餘一安倒也不是想要黃鼠狼以死謝罪。
她揪着黃鼠狼的脖子,黃鼠狼像是一具癱軟的屍體一樣,被她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