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聽到的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缪苡沫演得十分逼真,“你老是出去比賽,陪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還老是受傷,難道我今後就要過這樣的生活嗎?盼着你回來,回來後又要和你一起住進醫院,等你傷好了你又要走了,那我呢?我沒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嗎?就成天像個保姆一樣?”
“所以是要......”
這句台詞原本應該是——所以是要分手的意思?
可紀柏宇看着她的臉,怎麼都說不出“分手”兩個字,最後隻說了一句“如你所願”就提着行李走了。
缪苡沫一個人留下來善後,她坐在垃圾桶旁邊抽泣,一旁的護士看見了上前要扶她起來,缪苡沫裝作沒站穩把垃圾桶撞翻了,東西灑了一地,她一邊說抱歉一邊整理。
走廊裡圍了好多看熱鬧的病患以及家屬,場面烏泱泱一片十分混亂。護士看不下去,大聲呵斥道:“小情侶吵架常有的事,沒什麼好看的。都回病房去躺好,十分鐘後來查房。”
缪苡沫整理好一地的狼藉,起身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在護士小姐的幫助下才勉強站起來。
“這樣,17号病房現在空出來了,你先進去躺一會兒,我現在去叫醫生過來。”
二十一層的所有人都已經進了病房,隻剩走廊盡頭拐角處的一雙眼睛惡狠狠地轉動。他看着缪苡沫進了房間,唯一的護士也下樓去了。
現在她是一個人。
他難掩興奮,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從暗處迫不及待地走出來,一瘸一拐地往17号病房去。
門沒有被關嚴實,缪苡沫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頭。黑衣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注射器,開了蓋子後用力紮進她的身體,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以為自己成功了。
這時,病房内廁所的門突然被拉開,一名警察沖了出來,隻用三秒就将他制服。緊随其後的,正是他的暗殺對象——缪苡沫。
他被算計了,床上是用枕頭擺出的人形,而之前的那名護士根本不是白衣天使,而是僞裝成護士的女警。
缪苡沫上前扯掉了他的面罩,果然是他沒錯。
“陳思毅,再也不見。”
缪苡沫将糖紙和糖果都交給警方,目送三人離開。
陳思毅是知道她的名字的,但凡他和康康說是認識的朋友,缪苡沫都有可能會吃下那顆糖,這樣的話,離他的目的就更近了一步。
可他偏偏要用這麼浮誇的理由,看來這位學霸的智商也不過如此,還是說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腦子短路了?
醫院樓下,陳思毅被铐上手铐帶走了。在上車之前,他碰見了提着行李的紀柏宇,而紀柏宇看着他,說了一句和缪苡沫一模一樣的話。
隻是這一次,陳思毅的臉上沒了任何情緒,隻剩一片荒蕪。
缪苡沫等了好久的電梯,花了半個多小時才下來。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見了等在夕陽下的——她的紀柏宇。
醫院的門口有一個小型噴泉,落日的倒影像一個火球緩緩下沉。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年輕的情侶隔着不到三十米的距離,相視而笑,浪漫至極。
綠燈了,缪苡沫想過馬路,對面的紀柏宇卻伸出手阻止了她。
缪苡沫雖不理解但還是停下,然後就看見她的紀柏宇将手裡的旅行袋換了一隻手,向她走來。信号燈還沒轉紅,他牽起她的手,重新走一遍斑馬線。
“都結束了,我看着他上的警車,他會被移送到鳄魚島的監獄,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缪苡沫點點頭,因為解脫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就像是終于拔掉了手上的倒刺,等傷口痊愈後就會長出新的皮膚組織。
“雖然有兩位警官在,但為什麼要讓我走開,害我好擔心你。”
陳思毅在醫院蹲了好幾天,之前遲遲沒下手,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紀柏宇在。
“那我假裝離開就好了,幹嘛要演這出戲?還是分手的戲碼。”
“就是,突然戲瘾上來了嘛!” 缪苡沫擡腳踩他的影子,“你還說呢,你都沒有按規定說台詞!要扣錢的。”
紀柏宇不滿地“哼”了一聲:“要我說那兩個字,我說不出口。”
“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缪苡沫戳戳他的胳膊,“就當是提前練習了,說不準以後會用上。”
紀柏宇一頓,沉着臉轉過來看着她,“才剛在一起沒多久你就想着分手?不可能,我絕不分手。”
“你看,你這又偏激了不是?”
“我就偏激。”
紀柏宇看着她,目光閃動間是難以掩飾的綿綿情意:“缪苡沫,我絕不分手。”
缪苡沫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這孩子,又較真了不是?
她踮起腳尖主動親吻他,“那還缪苡沫,缪苡沫地叫,這麼兇地叫我全名,看來也沒多喜歡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