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毅越獄了,在一個多月前。
警方已經發出了通緝令,遺憾的是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他人。
缪苡沫聽後不由地打了個冷顫,身體因為害怕漸漸失去平衡,搖搖晃晃地無法站穩,好在蘇郁及時扶住了她。
有關那個血肉模糊夜晚的記憶卷土重來,帶着無處可躲的刺鼻血腥氣與壓垮神經的恐懼,仿佛下一秒,袋子裡的那些東西就會被轉移到她身上,又或者,他會讓她成為袋子裡那堆東西的一部分。
報警後的第二天,缪苡沫就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調查結果不太樂觀,就像紀柏宇說的,沒有辦法鎖定嫌疑人。帶着大包小包進出的人有太多,又是大冬天,人們普遍穿得厚實,除非是有人看見他親手挂上那一袋東西,否則很難抓到這個人。
當天晚上她就夢到了陳思毅,難道是冥冥之中給她的暗示?
所以真的會是陳思毅幹的嗎?為了報複她,特地趕到長白山去?他又是通過什麼辦法知道她的行程的?
缪苡沫覺得這說不太通,他面臨的是六年的牢獄生活,如果有這個機會應該逃得遠遠的才是。
因為埋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接下來的幾天,缪苡沫無論是走路還是吃飯總是提心吊膽的,腦子隻要一空閑下來就會開始胡思亂想,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在泡咖啡的時候被熱水燙到了。
“缪苡沫,喜姐找你。”
來提醒她的是缪苡沫在公司的同事,和她一樣都是實習生。
又找她……缪苡沫開着水龍頭沖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像一隻洩了氣的氣球。
“我看你這兩天都沒有打卡,是不把公司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裡嗎?占着自己年紀輕,和我玩把戲是吧?”
這話又要從何說起?
她手機沒了,雖然蘇郁幫她下了單,可是快遞員稀裡糊塗地送錯了地方,要明天才能重新派送,害得她這兩天都在用現金,樓下便利店的收銀員看到她就跟看見了外星人一樣。
再說考勤,她這兩天都是用指紋打的卡,為此還要特地早起20分鐘,根本不存在不把公司規章制度放在眼裡一說。
最重要的是,這個情況,她昨天就已經跟喜姐解釋過了,隻是這人好像從見到面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她,總是有事沒事地找她的茬。
缪苡沫為了再一次解釋自己的情況浪費了不少時間,最後隻能認命地留下來加班,更倒黴的是,等她從地鐵出站後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毛毛雨。
她疲憊地望着天,漆黑的天幕仿佛長出了手腳,将孤獨又無助的她囚禁于漫無邊際的黑暗中,身心俱疲。
如果蘇郁在就好了,她肯定會來接她的,可今天是她媽媽的生日,她下午就回家去了。所以今晚缪苡沫不僅要一個人睡,還要一個人可憐兮兮地淋着雨回去。
到寝室樓下的時候,居然碰見了徐冬冬,還是專程在這裡等她的。
“你幹嘛不回微信啊?我給你發了兩天的信息了!”
缪苡沫頭發上還滴着水,這人上來就劈頭蓋臉地吼了她一頓,她很生氣,卻累到發不出脾氣。
徐冬冬來找她是因為紀柏宇,也是,除了他,他們兩個之間也沒什麼焦急。但缪苡沫不明白的是,紀柏宇的事情為什麼要來和她說,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喜歡上别人的事實,不想再自尋煩惱。
“你哪根筋搭錯了?”徐冬冬聽後一臉的生氣和無語,“他能喜歡上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長白山那事發生了也才一個多月,你是有多健忘?”
不得不承認,聽到他這樣說,缪苡沫像被喂了一劑純度最濃的蜂蜜,幹枯的心靈瞬間煥發生機。
“那他前幾天看到我是什麼态度啊?好像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我春節期間給他發的微信,他一條也沒回。”
徐冬冬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春節期間他遇到了點事,心情不好。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去勸勸他,他現在發着高燒在操場上跑步,已經這樣好幾天了。我看得出來你們心裡都有對方,那為什麼要這樣别别扭扭的,幹脆一點在一起不好嗎?”
這倒是很新奇的說辭。
“你不是說,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嗎?”
沒想到她還記得。
“應該說是我看錯你了,還是小看你了?我現在知道的是,他喜歡你,一直喜歡的也都是你,也隻有你能救活他。”
缪苡沫的眸中閃爍着細碎的光,生怕被他察覺到自己臉紅了,害羞地低下頭去。
徐冬冬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那你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嗎?為什麼當初要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