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萬千語有些不敢确定。

夜已經深了。

降谷零在心亂如麻地喝酒，萬千語也沒有說話，在這片沉默中，氣氛變得有些不尋常，連微涼的夜風中似乎都帶上了些許暧昧。

明明沒有身體接觸，可萬千語卻能夠感受到降谷零身上的熱度。男孩子的身體好像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爐，明明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浴衣，可降谷零身上散發出的熱度卻在夜風中放肆着、招搖着，讓萬千語忍不住想要靠近。

沉默半晌後，萬千語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低聲回答：“好，到時候來找我，我帶你遊遍C國的大好河山。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啊，降谷警官。”她轉頭看向降谷零笑眯眯地叮囑道。

見萬千語是這個反應，降谷零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他笑着點點頭，像最開始那樣仰頭灌了一口酒。這一下比最開始強了不少，降谷零已經習慣了這酸澀的酒味，沒有被酒嗆到。

可調皮的酒液卻從他的嘴角溜了出來，先是滑過下巴，又順着脖頸流了下來，最終隐沒在他的浴衣下。

萬千語不知道那些酒液最終流到了那裡，她自诩酒量很好，可看到這一幕，她感覺自己腦袋一熱，好像有點上頭了。

可“始作俑者”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忽然倚在靠背上笑着問她：“千語，你喜歡排球嗎？”

降谷零的笑似乎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萬千語看了之後便誠實地回答道：“喜歡。”

“那你想打排球嗎？”

“想打。”

“那就去打吧！”降谷零忽然轉過上半身，認真地看着她說道：“不用害怕以後沒人陪，如果以後沒有人陪你打球，那我就去陪你！我會保護好自己，好好鍛煉自己的身體。我相信我哪怕到了八十歲也會很健康。”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萬千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隻是靜靜地看着降谷零，發現他的眼睛比剛才還要亮，裡面閃着柔和的光。脖子上的酒痕濕漉漉地反着水光，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天上的銀河。

降谷零應該是醉了，現在的他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風情。月光下的他好似勾人攝魄的妖精，讓人忍不住接近，忍不住心動。

明知道這隻是個遊戲，可萬千語還是和降谷零做了約定。

“好，咱們一言為定，我明年就去排球部報道。”

遊泳部的工作很繁重，高岩學姐忙着升學，所有的工作都壓在萬千語身上，現在的她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搞其他部活。

等到明年新高一來了，她就拿着那群家夥的肌肉寫真再去招一個經理。遊泳部的工作雖然累了點，但是福利好啊！萬千語相信會有大饞丫頭為了摸肌肉上鈎的。

想到這裡，萬千語沒忍住，低聲笑了出來。

見疑惑的小狼崽又歪頭看着自己，萬千語就主動解釋道：“零你知道嗎，我平時的生活非常窒息，還好現在遇到了你。隻有在你這裡我才能休息，得到短暫的喘/息。”

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降谷零緩緩坐直身體，他現在感覺頭有一點暈，似乎是醉意上了頭。

可剛剛那番話他絕對沒有聽錯！降谷零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一股無名的勇氣從心底湧了上來。

降谷零的心裡藏了很多話，之前不确定萬千語的态度，他就隻能将這些話都藏在心裡。可是現在借着這股勇氣，降谷零真的很想拉着萬千語的手，讓她感受一下他的心髒跳得有多快，讓她聽一聽他毫無修辭的真心話。

“千語……”

“唉你說咱們倆躲在這裡喝酒，如果被諸伏君看到了，會不會被他念叨？”

這句話宛如一盆摻雜着冰塊的涼水，把降谷零從裡到外澆了個透心涼，原本沸騰的熱血也因此平靜下來。

“……是啊，幸好Hiro他不在。”

他怎麼能忘記呢？她對Hiro一直都有好感，她看向Hiro的眼神永遠都那麼溫柔。

是黃金周的偶遇讓他暫時忘記了Hiro的存在，這裡沒有Hiro，沒有諸伏君，隻有他和她。

現在黃金周要結束了，等他們回去之後，她應該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他坐在河畔推心置腹地聊天，也不會再有這樣隻屬于他們倆的浪漫夜晚。

他這段時間所得到的溫柔和關注，不過是因為Hiro不在罷了。

……

酒醒了。

夢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