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西澤爾突然打斷了雷伊的沉思,他像個遵守規範的優秀學生一樣舉起手:“我有個問題。”
他的問題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興趣,當好奇的眼神集中在他身上時,西澤爾開始闡述他的問題:“你曾經提起過,你們嘗試引燃火藥毀壞這些空間門。難道我們不應該回到問題的根源,既然這些門是黑暗法師們使用魔法制造的,也許你們可以試着用魔法封閉這些聯通地下世界的門。”
橡木錘翻了個誇張的白眼:“好問題,但是衆所周知,優秀問題往往會牽出另外一個好問題,現在新問題來了,你們為什麼覺得矮人會魔法?你們是否聽說過矮人和法師這種組合——注意,不隻是矮人,不隻是法師,而是‘矮人法師’。”
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眉頭緊皺,陷入思考中,
雷伊突然發現,橡木錘提起的“矮人法師”是所有人的知識盲點。如果把矮人和法師兩個詞彙分開來看,兩者都不罕見——畢竟,現在他身邊就坐着兩個矮人和一位術士。可是一旦将兩者結合在一起時,雷伊承認他對“矮人法師”一無所知。
最終,所有人不得不同時搖頭。
橡木錘撓了撓花白的頭發,低聲嘟哝着:“即使是我,也從未聽說我的族群存在法師這種職業——雖然聽說過矮人祭司,她們更像是聯結矮人與地脈之間橋梁,總之并不是普遍意義上能操縱神奇力量的法師。“
橡木錘總結:“得到地脈賜福的矮人們成為天生的工匠,受到星辰感召的法師們可以操縱自然得力量——各個種族各司其職而已。”
雷伊驚訝地望着面前這個狂野粗暴的矮人:他似乎經常在不經意間說出富有哲理的話。
橡木錘咬住煙杆,瞥了西澤爾一眼:“我曾粗略計算過現存的空間門數量,同時也估算了現存法師的數量——不僅是那種操縱強大的自然力量、獨自擊敗黑暗軍團的法師,我甚至把德樂茲那種近乎于街頭魔術師的人算在裡面,結果就是……”
橡木錘沉重地搖頭:“最極端的情況,即便所有術士們像那些偉大先賢們那樣慷慨赴死,所有術士們至少在‘力竭而亡——立刻複活’中循環五次,才能徹底封印所有魔法通道。”
橡木錘又瞥了雷伊一眼:“很顯然,你絕不會坐視你的小男友赴死,更不必說死掉五次後再複活。除此之外,盡數找出這些隐居在森林深處和高塔中的法師,也是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任務——這就意味着,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封印所有時空門。”
橡木錘垂下頭,煩惱地抓了抓胡子——雷伊從未在這個樂觀的矮人臉上見過如此焦躁沮喪的神情。
恩尼歐突然清了清嗓子:“諸位,我有一個想法,也許我們無需如此焦慮。”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趴在戀人雙膝上的恩尼歐闡述他的觀點:“誠然,通往地下城的魔法門目前出現了松動的情況,但是我們始終無法精準預計,這些醜陋的黑暗生物究竟何時能出現在這片大陸上。”
橡木錘皺着眉頭,用一種看傻子的憐憫眼神望着過度樂觀的恩尼歐。
恩尼歐并沒有讀懂橡木錘眼神後的含義:“也許,要等到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後,或者,如果我們運氣足夠好,在反複衡量風險和收獲後,地下城邪惡生物聯軍徹底放棄了重返陸地的愚蠢計劃。”
現在,除了伊達之外,所有人都用無奈的眼神望着恩尼歐。
即使整個世界都站在恩尼歐的對面,伊達依然對他的戀人展現出無條件的愛與支持:“親愛的,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所有人偷偷翻了個白眼。
在雷伊眼中,伊達有時候像一名獨自撫養兒子的單身父親。雖然這個兒子天生不太聰明,但是在父親眼裡,他永遠是那個完美無暇的純白天使。采用鼓勵教育的父親自動無視傻兒子一切愚蠢言行,無論多麼荒誕,偉大的父親總是能在傻兒子的言行中找到合理之處。
橡木錘終于忍不住了,他搖頭歎息:“你們這些生在炎夏、從未經曆嚴寒的人類孩子們——”
雷伊搖搖頭:事到如今,他也無心掩蓋内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他坦誠地說出了自己觀點:“我想,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過度樂觀,将一切寄托在運氣上,尤其是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我們最好盡全力做好一切準備。”
除了恩尼歐之外,所有人都沉默地點點頭——甚至包括伊達。
過度樂觀的恩尼歐打算表達異議時,橡木錘帶來另外一個糟糕的消息:“至于那個你們一直追尋的神秘術士,之前我提起過,即便北方領地的半精靈們盡力找尋,他們始終無法在北方領地尋找到他的蹤迹。”
雷伊發出遺憾的聲音。這時,橡木錘提供了新的線索:“為了保險起見,我那位可靠沉穩的半精靈朋友詢問領地内的旅店老闆。起初他不抱什麼期望,但是有一位老闆表示,他見過這個客人。”
那一刻,雷伊的心被提了起來,他抓緊了戀人的手,緊張盯着對面的矮人,催促他繼續。
在橡木錘生動地講述下,雷伊眼前浮現出旅店老闆的奇異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