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啊,繼續吐啊,看老子不打死你!”周大山抓着她的頭發,咬牙切齒地将她的腦袋一下一下往飯桌上掼。
舒晴眼裡冒着淚花,痛得不斷哀求。
剛進家門口的周讓見到這副場景,繃着臉一言不發,徑直越過周大山走進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把锃亮鋒利的菜刀。
在周大山污穢難聽的辱罵聲中,周讓面無表情地一刀劈向他拽住舒晴頭發的手。
周大山被他吓出一身冷汗,慌忙收回手,才免掉一砍。
“我是你老子,你再動我一下試試!”周大山怒火沖天地朝周讓吼。
話音剛落,周讓手中銳利的菜刀再度以勢不可擋的速度砍向他。
周大山目眦欲裂,險險躲開。
“不愧是女瘋子生出來的小瘋子,連老子都敢砍!我看你是要反了天!”
“我警告你,不準再動姐姐,要不然我見一次砍一次。”周讓将舒晴護在身後,漆黑的雙眸一片冷寂,聲音冷得如同淬了萬年寒冰。
周大山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咬牙切齒地說:“老子花大錢給你買媳婦,你卻為了她要砍我,信不信我把你們扔到山上一起喂狼!”
“那你就試試,”周讓冷聲開口,“看看是你動作快,還是我的刀快。”
周大山看着周讓眼裡毫不掩飾的殺意,心裡一陣膽寒,他是怎麼養出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好兒子的,他顫抖的手指着他,狠狠罵道:“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威脅老子,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跟你短命的娘一個賤樣!”
周大山罵罵咧咧個不停,可在對上周讓陰恻恻的目光時,徒然收了聲。
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卻有這麼滲人的眼神,真是晦氣!
周大山淬了口痰走了。
舒晴的心狂跳不止,直到被周讓拉回房間,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着。
她坐在床上,驚魂未定地抽噎,周讓找來藥水,輕輕塗抹她額角的擦傷,動作溫柔細緻,生怕弄疼她。
舒晴看着他專心認真的神情,無比感激:“周讓,還好你回來了。”
周讓動作微頓,黑沉的眼直視她,鄭重道:“姐姐,你再等等,我一定帶你離開。”
“嗯,”舒晴信誓旦旦地保證,“等有機會,我們一起逃出去,到了我家我以後都罩着你!”
“好。”
在周讓的安撫下,舒晴身體總算沒有那麼緊繃了,但依舊後怕,便問:“還有周讓,你可不可以搬回來,我很害怕......”
周讓點點頭。
自那之後,周讓又睡在了舒晴房間。
她睡在床上,他就鋪着個草席躺在她床底,把菜刀放在枕頭下,任周大山怎麼踹門叫罵都無動于衷,甚至還有閑情雅緻和她聊天。
有了他形影不離的守護,舒晴安心不少。
許是那天周讓的警告,讓周大山有了一絲忌憚,雖然明面上還是對舒晴罵罵咧咧,但暗地裡已經不敢輕易動她了,舒晴松了一大口氣。
這天依舊是舒晴負責給四歲的周聰喂飯。
但這個周聰每次都不配合,喂他一口飯比登天還難。
一會兒追着雞跑,一會兒又跑到草叢裡捉蛐蛐,就是不肯好好吃一口飯,被他弄得心力交瘁的舒晴惱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一幕恰好被從堂屋内出來的陳紅妹看到了,火大地抄起門邊的掃帚,氣勢洶洶朝舒晴打去。
“竟敢打我兒子,今天不打死你這個小賤人老娘就不姓陳!”
舒晴吓得拔腿就跑,一邊躲閃,一邊在心裡臭罵這對母子。
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進到這個家,要忍受他們的磋磨與苛待。
“你再躲試試!”身材肥胖的母老虎追了她幾步路,就累得氣喘籲籲,叉着腰怒瞪着舒晴。
舒晴倚靠在院門上,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外,随時準備奪路而跑。
陳紅妹瞧着她近乎挑釁的姿态,怒火燃燒的更旺,将手中的掃帚砸向她,舒晴靈活轉身,鉚足了勁往山上跑,陳紅妹不甘示弱,撿起門邊剁豬草的生鏽菜刀,咬牙追上去,誓要給她點顔色瞧瞧。
母老虎窮追不舍,舒晴因為沒吃飽,跑了沒多遠就快沒勁了,步伐漸漸慢下來,回頭發現陳紅妹要追上來了,慌得加快速度,卻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住腳部,重重摔在了地上。
陳紅妹趁機追上來,在她驚恐的眼神中舉起菜刀,猛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