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不應該嗎?”舒晴義正言辭地說,“我之前明明跟你說過别跟她攪和在一起,是你出爾反爾,不守信用。”
秦兆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說:“讓她進門的确不該,但我當時以為敲門的是小徐,再加上昨晚我身體不太舒服,頭疼直犯惡心,所以才沒防備讓她進了屋.....後來她進來就撲向我,身上的香水味太刺鼻,我沒忍住吐了她一身,她尖叫一聲把我推到了,我迷迷糊糊睡過去,直到剛才被你叫醒。”
舒晴:“.......”
難怪之前一進屋,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怪味,原來如此,不過想到舒薇禾勾引不成反被吐了一身,她就忍不住想笑,想來昨晚聽到的尖叫聲就是她發出的。
見她唇邊隐約帶上笑,秦兆松了口氣。
“好吧,這次就暫且相信你,”舒晴說。
說開後兩人一時無話,房間安靜下來,舒晴正想起身告辭,忽然聽到秦兆輕聲開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什麼?”舒晴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向目下無塵的秦兆怎麼會這麼問。
秦兆擡眼,漆黑眼眸緊緊攥住她,重複道:“我患有重病,還把你拉進婚姻的墳墓,你會不會覺得我卑鄙?”
舒晴抱着雙臂,煞有其事地點頭:“嗯,的确是很卑鄙。”
不管什麼原因,秦兆的行為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饒恕,但是他娶她的目的不純,她嫁他的目的也不純,算是打平了。
于是秦兆的心還沒來得及沉入谷底,又聽到她繼續說——
“但是看在你對我還算大方的份上先原諒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舒晴黑亮的杏眸轉了轉,說:“我還沒想好,你先欠着。”
“好。”
“我患有腦瘤的事你先不要告訴奶奶他們,别的事我也會安排好,你隻需再配合我一段時間。”
聽他這副交代後事的口吻,舒晴柔軟的心仿佛被輕輕戳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徒勞地安慰道:“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你不要輕易放棄,積極治療,一定能好的。”
“借你吉言。”
秦兆彎了彎唇,眉眼忽然變得很柔和,直直盯着她,舒晴在他溫柔的注視中敗下陣來,不太習慣地錯開眼,急急忙忙地站起身,借故走了。
正要往樓下走的時候,舒晴忽然聽到一聲輕佻的口哨聲,舒晴尋聲看去,見到連廊對面的路齊銘斜倚着廊柱,對她笑得勾唇痞笑,輕浮又浪蕩,怎麼看怎麼惹人厭,她剜了眼這個挑撥是非的小人,徑直下樓。
*
時間來到六月,天氣越來越熱,舒晴帶來的夏季衣服不多,便和陸安安去附近的購物中心買衣服,挑挑揀揀半天,才買了幾件稱心的衣裙。
從商場出來,天邊已經暗了一大片,華燈初上,街上霓虹招牌閃爍,遊人也多了起來,十分熱鬧。
陸安安從地下停車場去開車出來,停在舒晴身側,舒晴拉開車門,正要上車,動作忽然一頓,偏頭往四周看了看。
“怎麼了?”陸安安疑惑地問她。
“好像有人在看我。”舒晴遲疑道,但見附近人影匆匆,并沒有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隻當是自己的錯覺,便擡步上車,系好安全帶。
陸安安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調侃道:“這裡人那麼多,你又長得那麼美,看你也正常。”
舒晴抿唇一笑:“快開車吧。”
回去的路上,舒晴嫌車内的冷氣太幹,讓陸安安把冷氣關了,然後把車窗降下來,晚風裹挾着不知名的花香吹拂而來,揚起她如雲的長發,她惬意地閉上眼,享受涼風的洗禮。
車子路過某條僻靜的街道時,舒晴忽然聽到一陣凄厲的哭喊聲。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和你們走...嗚嗚......”
舒晴倏地睜開眼,往聲源處望去,隻見前方不遠處的路邊,一對中年男女正拽着一個小女孩,要将她推進面包車内,女孩拼命扒拉着門框,就是不肯上車,哭得紅腫的雙眼哀求着着看向附近的路人,“求求你們救救我,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他們是人|販|子。”
身材敦實的中年女人一巴掌拍向她的背:“逃學和混混待在一起就罷了,還污蔑我跟你爸,我看你就是欠打,快上車跟我回家,别在外面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