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似乎傳來絕望的呼喚。
“姐姐!姐姐——”
聽到周讓的聲音,她的腳步有一瞬間的遲滞,但随即又加快了步伐。
沒有什麼能阻擋她回家。
轉頭望去,男人的墨發在風中微揚,側顔俊逸,精緻的眉眼在陽光下分外奪目。
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最好看的男人,連她在清河村的便宜弟弟周讓都比不上。
山路崎岖,舒晴跑得跌跌撞撞,幹澀的喉間湧上了鐵鏽味,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力。
她快要跑不動了。
秦兆聽着她沉重急促的喘息聲,瞥到她蒼白的臉色,果斷蹲下身。
“上來!我背你。”
累極的舒晴聽話地趴上他寬瘦堅實的脊背,雙手攬住他的脖頸,任由秦兆将她穩穩背起。
他們兩人像流落天涯的亡命之徒,一刻不停地奔跑,越過耕地,跨過山嶺,遠處蜿蜒的公路隐約可見,但身後的腳步聲依舊窮追不舍。
舒晴心中卻好像沒有了緊迫感,她知道秦兆會帶她離開,回到屬于她的地方。
舒晴将腦袋靠在秦兆的肩上,他身上的汗味并不難聞,帶着陽光般的味道。
風似乎停了。
舒晴隐隐覺得不對,她擡起眼,卻恰好對上了周讓那張攻擊性極強的俊臉。
背她的人怎麼變成了周讓?!
他偏着頭,依戀似的蹭了蹭她的鼻尖:“姐姐不準離開我。”
“啊!”
舒晴驚叫一聲,被吓醒了。
看着陌生的房間,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裡是那裡。
舒晴心有餘悸地重新躺回床上。
吓死她了,她以為她又要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裡了。
忽然,床頭的手機響了,舒晴伸手接起。
“喂?”
“舒晴,你真和秦兆結婚了?”電話裡陸安安的聲音極驚訝。
“是啊,昨天太匆忙,我忘了告訴你了。”
末了,舒晴又有些奇怪,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你快看新聞。”陸安安說。
舒晴暫時從通話頁面退出來,百度搜索了下新聞。
發現了數篇關于她和秦兆的新聞頭條報道,标題也極為醒目:
“秦氏科技掌權人與舒氏集團千金強強聯姻,不日将舉行盛大婚禮。”
“豪門聯姻!知名企業家秦兆與富家千金舒晴結婚照曝光!”
新聞版圖裡是一張她和秦兆P在一起的照片,也不知道這些媒體是從哪扒來的。
舒晴越看臉越黑,他們不就是簡單結個婚嗎,值得這麼大張旗鼓地報道嗎?
“你怎麼突然和秦兆結婚了,是不是他們強迫你的?”
“沒有。”
舒晴和她說了她嫁給秦兆的緣故。
“他得了絕症,你就這麼輕率地嫁給他了?要是這事兒是假的怎麼辦?”陸安安問。
“都生米煮成熟飯了,想反悔也不行了。”
“你和他做了!?”陸安安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度。
“沒有的事兒,我們隻是做對表面夫妻。”
“隻做表面夫妻,那他娶你幹嘛啊,不僅給你們家投資,還給你錢花,他是來做慈善的嘛?”
“誰知道他想做什麼,反正我們正好各取所需,他就算想養小三小四我也懶得管他。”
“那行吧,你想清楚就好,”陸安安話音一轉,又問她:“你什麼來麗江?”
“過幾天吧,我還沒跟我爸媽說呢。”
舒晴和陸安安在麗江一起合資開了家民宿,但還沒有正式營業,她們原本打算去到那邊商量開業事宜的,但後來舒晴因家事耽擱了,好在如今都順利解決了。
挂了電話後,舒晴就訂了一張三天後去往麗江的機票。
簡單洗漱後,她就下樓和秦奶奶告辭。
“這就要走了嗎,不多住幾天?”秦奶奶有些不舍。
“不了奶奶,我還有些事兒。”
“哦,那你和阿兆打聲招呼再走吧,他在書房呢。”
“那好。”
舒晴來到二樓書房,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傳來秦兆清冷的聲音。
“進來。”
舒晴走進書房,看到秦兆就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正低頭處理一份文件,鼻梁處架着副金絲邊眼鏡,面容冷峻,看上去極不好接近。
秦兆擡眼看她,淡淡開口:“有事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
秦兆點點頭,然後問:“婚禮的事你有什麼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