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習的心沉了幾分,随即起身離開坐席,轉身之際,忽然有人端着兩酒杯出現在他面前。
“陸将軍。”
那人笑道,陸淮習覺得他很面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他是何人。
對方似乎猜到了,主動報上了名諱,“兵部侍郎嶽柯。”
陸淮習颔首,拿過他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有幸相識。”說罷便要擡腳離開。
嶽柯仍然在他面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陸将軍,久仰大名,一直想與你結識。”
陸淮習微微蹙眉,“嶽侍郎客氣了,此刻我還有些事情,不如下次再邀你來府中一聚。”
他的話說的很明顯,嶽柯的眼神黯了些許,嘴角仿佛帶着似有似無的無奈笑意。
“陸将軍,我有一些緊要的話同你說。”嶽柯放低聲音,繼續道,“與你身邊那位婢女有關。”
聞言,陸淮習的眼裡多了幾分耐心。
“何事?”
嶽柯示意,“陸将軍,這邊請。”
——
另一邊
鄭頌宜跟着宮女走着,剛開始還會有一些宮人從身邊經過,可到後面周遭越來越寂靜,經過之處也越來越偏僻。
殘敗的樹和雜亂叢生的野草映入眼簾。
鄭頌宜覺得不對勁。
她用餘光向四周打量,将袖中的銀針移動至指尖。
那宮女突然停下腳步,臂膀帶風般掃了過來。
鄭頌宜連連後退,将手中的銀針向其甩去。
顯然,那宮女是會武功的,輕易的便避開了。
“你究竟是何人?”
鄭頌宜厲聲質問。
宮女冷笑一聲,“索你命之人。”
說罷,她逼身而來,招式更加利落。
面對訓練有素的殺手,鄭頌宜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宮女将其逼至枯井旁。
鄭頌宜看了眼井口,深不見底。
宮女的意圖很明顯,她想殺了自己。
“是誰派你來的?”鄭頌宜眼神冰冷。
宮女并不回答,出手的瞬間她袖中伸出一把軟劍。
鄭頌宜踉跄幾步,幸得死死扶住井沿,才沒能跌落井中。
鄭頌宜假裝擡手甩針,宮女舉起軟劍在眼前抵擋。
趁着此時,鄭頌宜飛速跑向另一邊。
發現中計,宮女眉頭一皺,随即追了上去。
很快,鄭頌宜跑到了路的盡頭,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絕望。
面前是一個敗落的池子,很大也許很深。
可是,鄭頌宜并不會遊水。
但是,給鄭頌宜猶豫的時間并不多。
宮女馬上便要追上來了,鄭頌宜看着離她還有五步遠的宮女。
咬牙縱身一躍,跳入水中。
霎時間,耳邊的水聲響起。
咕噜咕噜。
冰冷極了,水裹挾身體的感受,讓她渾身一僵,甚至忘了呼吸。
咕噜咕噜的水聲裡好像有鐵鍊的聲音。
幽暗的水下,鄭頌宜面色痛苦。
她按耐下一切,手腳并用,攀附着池中不知名的花草根莖,向池子中心去。
岸邊,宮女看着水中兩秒,正欲跳下時,忽然聽見一句呵斥。
“有刺客!來人,圍湖!”
宮女聞言,并未回頭,而是運着輕功飛快的離開了。
蕭暮冷眼看着刺客逃遁,囑咐身邊的侍女、宮女去叫人。
她自己則脫下珠钗,跳入湖水中,盡管冰冷刺骨,但她面不改色。
蕭暮看見了正慢慢沉底的鄭頌宜,心中暗罵了一句沒用,便向她遊去。
她遊過去拽住鄭頌宜,鄭頌宜本能的回握住蕭暮。
不多時,蕭暮便托着鄭頌宜回到了岸邊。
此時,湖岸上已來了護衛等人。
他們齊力将二人拉上岸,宮女們拿來披風和帕巾為二人擦拭濕水。
蕭暮的頭發濕乎乎的貼在臉上,“刺客可抓住了?”
領頭的侍衛知道她是蕭尚書家的千金,自是不敢懈怠,“還在追查,讓小姐受驚了。”
鄭頌宜吐了不少濁水,不受控制的咳嗽起來。
侍衛見狀道:“請二位移步附近的宮殿換幹淨衣物。”
蕭暮颔首,“嗯。”
——
宴席中。
一宮人上前附在太子耳邊輕言了幾句。
太子眉宇微皺,很快恢複如常,他轉頭對上位的皇上道:“父皇,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