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祯離開不一會兒,鄭頌宜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頌宜啊,你在屋裡嗎?”
是慶奶奶的聲音,鄭頌宜撐着地站起來,拍去手上的灰,才發現手破皮流了血,她顧不上太多,理理嗓子,回問道,“我在屋裡,怎麼了慶奶奶?”
慶奶奶應了聲,道:“噢…沒啥事,家裡蒸了點饅頭,給你帶了點。”
“好,稍等一下。”鄭頌宜抹抹臉,對着鏡子飛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用帕子把發紅的脖子圍住,去開了門。
“今天做好的,味道很好。”慶奶奶笑眯眯的把饅頭遞給她,看見脖間的帕巾道,“準備洗澡呢?”
鄭頌宜接過,乖巧道,“嗯嗯,饅頭好香,謝謝慶奶奶。”
“客氣啥。”慶奶奶擺手,看着屋裡漆不免疑問,“怎麼不點蠟燭,是用完了嗎,要不要我去拿些給你?”
鄭頌宜搖頭,“不用不用,我……我剛換蠟燭,正要點上呢。”
慶奶奶點頭,“好好。”正要轉身走,卻乘着微弱的月光看見了鄭頌宜通紅的眼睛,“哎呀,你怎麼了,眼睛這麼紅?”
鄭頌宜眼神有些閃躲,“方才…方才找蠟燭的時候一隻小蟲撞到眼裡了,這才紅了。”
慶奶奶關切的囑咐道,“洗澡時用清水洗洗眼睛,能舒服些。”
鄭頌宜低下頭,眨眨眼,“好嘞,我一會就去。”
慶奶奶點頭,“好孩子,那你快去吧,我回去了。”
“好,慶奶奶慢走。”
鄭頌宜關上屋門,面上的笑褪去。
她将手裡的食籃放在桌邊,如遊魂一般點了蠟燭後,沿着桌角慢慢蹲下環抱住自己。
夜色濃重,蠟燭微弱的光漸明漸暗。
——
幾近半夜,都城的街市從熱鬧逐漸回歸安靜。
一間尋常客棧裡,周祯輕車熟路的在樓道裡穿梭,摸進一間廂房,直奔書櫃處。
他旋轉書櫃中的一塊木闆,對面的牆打開了一個門。
周祯三兩步跨入,剛入秘道他順勢擡手拍了下牆上的磚,秘道門旋即關上。
秘道裡面的路錯綜複雜,周祯經過兩個岔路,又拐了幾個彎後,面前出現了一個木門,面前出現了一扇木門。
木門看起來古普,像尋常的廂房門。
周祯打開門,一位少女的臉龐映入眼簾。
“怎麼回來的這樣晚?”少女杏目裡滿是擔憂,又透出幾分好奇。
周祯一笑,将門合上,攬過女子的柔腰,女子的不安瞬間消散了幾分,順勢往周祯身上貼去。
周祯歎了口氣,“皇後不是原來的皇後,鄭氏也不是原來的鄭氏,隻有你——”
周祯笑了笑,低頭湊近懷裡的女子,“還是朕原來的麗妃。”
吳喬麗聞言,笑的妩媚,“當然,隻有我對殿下不離不棄。”
“是啊。”周祯應着,心中卻有幾分惆怅,蕭暮那邊隻要穩住蕭父,一切好說,但鄭頌宜的不配合,是自己這一世的變數,也可能會是災難。
“殿下,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吳喬麗陰狠道,“既然鄭氏不肯入都城,反正遠在天邊,不如直接……”
“不可,她還有用處。”周祯出言打斷,“起碼,到辛河之戰,她都是有用處的。”
“那派人盯着豈不是更放心些?”吳喬麗問道。
周祯歎了口氣,“可是,咱們現在能用的人太少了,你父親那邊的幾個人派去盯着将軍府和宇辰王府,哪裡還有人手。”
“我明日和父親說說,叫他再招買些人。”吳喬麗歎了口氣,“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重生了,殿下可要小心籌謀。”
周祯思索着盤算道,“前世我登基最大的阻礙是太子和陸淮習,其他人都是牆頭草,見我得勢了,紛紛示好,不足為懼。”
“偏偏啊,太子和陸淮習并沒有重生。”周祯笑的得意,“太子啊太子,居然真的信了父親要他自刎,心甘情願赴死。”
吳喬麗點頭,又想到了什麼,繼續道:“還有宇辰王,殿下别忘了。”
“自然忘不了他。”周祯冷笑,“前世竟然沒發現他的野心如此大,這次會提前料理了他。”
“宇辰王看起來不問政事,一副窩囊像,沒想到能幹出謀反之事!”吳喬麗憤恨道,“害得我與殿下早早喪命!”
吳喬麗補充道,“殿下可别掉以輕心,徐道長說宮中和陸将軍府的方位有重生之氣,多多探查才是,以防……”
“陸淮習應該沒有,今日見鄭氏,她十分震驚,仿佛以為隻有她自己重生了。”周祯回憶着。
“前世,她與陸淮習六年夫妻,最後以那樣的結局收尾,我要是陸淮習,隻怕恨不得把鄭氏千刀萬剮,”周祯頓了頓,“可是,你父親那邊的來人報陸淮習還是癡心鄭氏,他獨自回都城時你我都看着了,一副沒能抱得美人歸的失魂落魄相。”
吳喬麗聽他這麼一說,覺得确實有道理,“那…興許是他府裡的人重生了。”
周祯點頭,“所以,一定要鄭氏入陸将軍府,若是重生之人心向着陸淮習,那勢必容不下鄭氏,我們等着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