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體恢複後,曲河便被施明言引薦着見了皇帝。
聽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仙丹是來自面前的小修士後,皇帝龍顔大悅,許下諸多賞賜不說,語氣甚是和善,問道曲河仙鄉何處?
曲河答道自己來自于荊門山宗。
聽到荊門山宗四字,皇帝一愣,面上竟閃過幾分惆怅。一陣靜默,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沉吟半晌,他道:“朕有一子,十年前也曾拜入貴宗。”
皇帝看着面前長身玉立的曲河,想到自己那拜入仙門,十年未見的二兒子也應是長成了這般身量。
一時不禁十分感慨,但他還是強行笑了笑,道:“想來小道長應是認得,明夷正是貴宗執夙仙尊座下弟子,道号或月。”
曲河瞳孔蓦地一縮。
這才意識到皇帝的眉眼看起來有幾分眼熟。
腦中頓時閃過了那張矜貴高傲的面容。
尹或月……
“或月……”
尹覺鈴身子緩緩往後傾去,睜大眼睛低低喚了一聲。
尹或月一愣,看到對方那有些害怕的眼神,眨了眨眼睛,頓時清醒了些。
他站直身子,目光從尹覺鈴那紅潤的唇上收了回來。心中暗罵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覺玲,我、我們練劍吧。”
尹或月有些磕巴,為了掩飾方才的尴尬,他忙召出本命佩劍地火,看着尹覺鈴拿起了邪卻後,不輕不重,動作緩慢地刺去了一劍。
尹覺鈴閃身躲過,而後手執邪卻刺還了一劍。亦是被尹或月輕松躲過。
兩人你來我往,尹或月随手應付着尹覺鈴拼盡全力卻毫無章法的攻擊,好似在哄小孩子玩鬧。
尹覺鈴見他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刺不中,心中又氣又惱,忽然調動全身靈力灌注于劍身之上,劍尖直朝尹或月面門而去。
尹或月本來心不在焉,目光總有意無意追逐着對方雙唇,忽然察覺到這帶着幾分威勢的一劍,當即眉目一凜,猛地揮出一劍格擋。
邪卻倏然被地火打飛了出去,震顫着斜插在了泥地上。
尹覺鈴驚愕一瞬,而後一手捂着被震得發麻的虎口,委屈地嘟起了嘴,一副哭唧唧的樣子。
“覺玲!”
尹或月一驚,忙收起地火。走到他面前,拉過他的手察看。
虎口紅了一片,但好在沒擦傷。
“我不要練了。”尹覺鈴軟着聲音撒嬌。
“好,不練了。”
“好痛,你給我吹吹。”尹覺鈴說着,擡高了手,将細嫩泛紅的虎口湊到尹或月唇邊。
尹或月不禁一愣。他從沒幹過這種事。
他看着尹覺鈴那透亮懵懂的眼睛,猶豫半晌,而後喉結上下一滾,低下頭,對着那紅色即将散去的虎口,輕輕吹了吹。
帶着暖意的熱氣拂過,尹覺鈴笑出了聲。似是覺得有些癢,他縮了縮手。
卻是沒能抽回來。
尹或月緊攥着他的手指,低頭輕輕吹着氣,蓦地想起許多年前,尹覺鈴為他擋下了妖獸一擊後,那頭發散亂,渾身是血,極為狼狽的樣子。
然而那時對方以劍撐地,隻是默然靜立着,從未喊過一聲疼。
而如今……
尹或月擡眸看了一眼,見他仍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唇角一勾,心想,如今卻是變得嬌氣了許多。
天色漸晚,尹或月将插在泥地裡,晾了半天的邪卻拔了出來,将尹覺鈴送回了屋中。
臨走時,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尹覺鈴。
見其垂着眸不知在想什麼,忍不住伸手輕彈了彈他的額頭。
尹覺鈴回了神,捂着額頭嘟起嘴,嬌嗔地瞥了他一眼。
尹或月瞥了一眼還沾着泥土的邪卻,道:“邪卻跟着你,真是受委屈了。”
“那把劍那麼重,我還不想要呢。”
尹或月一愣,随即又想到尹覺鈴修為已失,使起劍來确實不比從前,心生厭棄也屬正常。
他摸了摸尹覺鈴柔軟的頭發,道:“改日我尋一把輕的劍給你。”
“嗯。”尹覺鈴眉眼彎彎地笑了。
尹或月盯着他的笑容看了一陣,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強迫自己離開了。
尹或月離開後不久,天色徹底黑下來,房門再次被推開了。
尹惠舟提着大包小包的糕點小食走了進來。
“惠舟!”
尹覺鈴原本躺在床上,見狀歡喜地喊了一聲,立馬起身飛撲到他的懷中。
尹惠舟放下手中東西,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低頭湊近,聲音暧昧:“覺玲,你想我了嗎?”
“想!”
尹惠舟輕笑一聲,“是想我給你帶的吃的吧?”
尹覺鈴臉上飛紅,嘟起了嘴,“也不全是。”
尹惠舟松開捏住他下巴的手,改為輕撫他的臉,而後漫不經心問道:“今日尹或月有對你做什麼嗎?”
尹覺鈴身子一頓,眨了眨眼睛移開與尹惠舟對視的目光,而後猶猶豫豫道:“他今日……想親我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