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帶着頭面,按巫兮然的話來說是我家寶貝這麼好看,怎麼能不讓大家多看看?看!都給我看!還要留影到時候分發全修仙界,坐實林霧是修仙界第一美人的傳言。
走出花轎的新娘施了粉黛,刻意在眼眶下畫了淡紅色的眼影,我見猶憐,滿頭朱翠沒能奪走“她”的分毫光彩,反而稱得“她”愈發絕色。
轎前用眼神厮殺的二人一時看呆了,還是許長生最先反應過來,半蹲着背對林霧,示意他騎上自己的背。
按照婚禮流程,這會确實是新娘該上兄長的背,沒有兄長的弟弟也可,隻是……
林霧猶豫地看了旁邊面若鍋底帶着殺氣的姜延年一眼,想着,現在讓主角攻背他?主角受怕不是能當場和主角攻打起來。
他躊躇間,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系統鼓動他:“上啊,快上啊,你都準備給師兄倒一杯卡布奇諾,啊不,是忘情水了,連最後的一點甜頭都不給他?你好狠的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林霧一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步上前環住許長生的脖子,輕輕貼在他背上。
然後感覺到身下的大師兄一僵,雙手穩穩地托住他的腿,邁步倒是很穩。
“姜延年,你還不快點回去剛才的位置。”
林霧小聲提醒道,他知道姜延年不爽,可他也沒辦法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何況他和許長生那是清清白白的師兄弟關系,姜延年這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說是要好好過日子了,他怎麼可能紅杏出牆呢。
“你說是吧,系統,等到兩個都灌醉了我就可以直接跑了。”
系統呵呵一笑:“隻要你不會落到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地步就行了,到時候還要本系統大展身手撈你出小黑屋,那多丢攻的臉啊。”
“弱攻的命也是命!踩一捧一不可取。”
雖然林霧發現他好像主角攻受一個都打不過,但是就是要驕傲地挺起胸膛反駁。
“啧。”姜延年不爽地啧了一聲,鐵青着臉乖乖走了,回去的速度比剛剛還快,簡直就像是迫不及待要接手林霧一樣。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可是架不住許長生故意放慢了腳步,明明都修仙了,就算再重也能通過仙術實現百裡内眨眼就能折返,他硬是把這段路走出了千辛萬苦的感覺,一步一步腳踏實地,慢得不可思議。
在撒着金子和花瓣的背景下,林霧挪了挪身體,伏在許長生耳邊低語道:“師兄……我有這麼重嗎?”
重到許長生的步伐都帶着艱辛之意,令人不由得搖頭感慨。
許長生幾乎是脫口而出:“不重。”
“不重為什麼走這麼久?感覺烏龜爬都能到峨嵋派山門了。”
林霧洩憤般地揉皺許長生的衣領,他被背着百般無聊,也不好像偶像面對粉絲營業一樣地向兩側來看熱鬧的百姓招手,隻得把玩面前唯一的人的衣服,還意外發現了許長生衣領下的肌膚浮現了一些奇怪的黑色花紋,張牙舞爪的,莫名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
林霧剛想開口問這花紋是哪來的,許長生本人知不知道,後者就打斷了他的話頭:“我确實很像縮頭烏龜,面對感情都畏頭畏尾的,我隻是……不想那麼簡單地放棄你。”
許長生似乎加快了腳步,山門近在眼前,古樸的牌匾下,站立着等待許久的姜延年。
“現在說這些太遲了。”
林霧幹巴巴地說道,畢竟騙人又反悔的是自己,還是有那麼些許心虛的。
“……”
林霧被許長生放下了,他繞到師兄面前,剛想意思意思安慰他幾句,卻愕然發現——
“你哭了?”
多新奇啊,面對林霧的攻勢一直不為所動的許長生居然也有這一天。
許長生的眸光在陽光下閃動着,晶瑩剔透而破碎,像被分割的白水晶,林霧看得心軟了一瞬。
然而就是那一瞬的松懈,他輕啟的朱唇被人用手指摩挲着,随即就被熟悉的氣息包裹。
他,林霧,在準道侶的面前被第三個人強吻了。
更要命的是周圍還有數百名不知道他們之間感情糾葛的人看着,起哄聲、驚歎聲此起彼伏,聲勢浩大得幾乎要把峨嵋派的牌匾掀飛了。
完了。
林霧絕望地閉上雙眼,他不敢想象之後的八卦報刊會怎麼寫他。
不論是婚禮現場新郎和小三大打出手,還是峨嵋派聖女對感情不忠這種标題都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