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置好那些……病人了嗎?”
端坐在花樹下的美人蹙眉,明明面前空無一人,他的目光卻缱绻深情——他這樣對着茶盞說話,旁人看來更會覺得他瘋瘋癫癫。
系統習慣了,在四周轉來轉去:
“宿主放心吧,姜延年的本事你也見過,他還找到了之前那對作為病原體的母女,正在全力救助中。”
“那就好。系統,陪我看一會兒落花吧。”
說着,他的目光從浮着騰騰熱氣的茶盞上移開,城主府裡栽種了許多花樹,這棵應該是梨花,潔白花瓣被微風吹拂着簌簌落下,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姜延年疾步而來,走到近處看見這一美景不由得放緩腳步、屏住呼吸。
“你回來了。”
林霧說道,他背對着門庭,又感知不到主角特殊的步法,隻能從系統上蹿下跳的肢體語言裡得知姜延年已經掃尾好了回程。
“嗯。”
姜延年想起不久前他把丹藥分發給那些病人時,他們臉上浮現出的笑容。
“哥哥,你是大夫嗎,你真的好厲害!”說話的正是早前見過的那對母女中的女兒,服下丹藥,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起來,她娘也連連拜謝他,口裡不斷喊着“恩人”。
“不是我厲害,是有一個仙子不好意思自己過來,讓我分發的。”姜延年當然不會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身為魔尊的他尚且不把修仙者放在眼裡,更何況區區普通人的生死?
如果不是他解讀出小師姐的意思,他萬萬不會出手施救的。
他的林霧師姐是一個用惡劣包裹起自己的、如此柔軟的一個人,光是看到小師姐,少年魔尊的心就不可避免地淪陷了。
“——那,那位神仙姐姐一定有着菩薩心腸!我娘說了,好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真情實感的感謝。
“囡囡,神仙和我們不一樣,他們可以活很長很長時間。仙人老爺,真是對不住,我家女兒沒見識,還請您不要計較。”婦人立刻捂住女兒的嘴,一邊向着姜延年謝罪。
“無妨……我會活很久,久到能一直陪在神仙姐姐身邊的。”
想起在凡人面前的誓言,姜延年嘲笑自己簡直是昏了頭了,居然得意忘形到對着素不相識的人發誓。
——要說,就要說給心上人聽。
“他為什麼這樣看我?”
如果目光能刺人的話,林霧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姜延年戳得千瘡百孔了,他一邊硬凹出唯美的姿勢,一邊面色凝重地對系統說。
難道主角的bug已經被世界意識自我修複了?現在姜延年已經變成了被他霸淩的小可憐,對他懷恨在心?
系統:“系統掐指一算,感覺像因愛生恨。”
好在這僵持的局勢沒有維持太久,巫兮然很快就尋迹找來,三人尴尬地走到城門外,坐上了法器。
“這附近有許長生的靈氣。”巫兮然滿臉凝重,她膝蓋上放着一個羅盤,系天機閣出品,格外好用。
林霧看了看她的臉色,一秒代入因心上人安慰而牽動心神的懷春少年:“大師兄怎麼了?娘,你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巫兮然故作沉吟,賣了好一會關子才說道:“不,主要是這靈氣反複,看來許長生在這林子裡轉悠了好久才出去。據我所知這裡并沒有什麼奇珍靈寶,也無異獸,他在元嬰期裡也算數一數二的實力,怎麼會折騰良久?”
“他最後安全出去了麼?”林霧連連追問,親娘複雜地看着他:
“他安不安全,你腰間别着的那把湛盧劍可比我這羅盤清楚多了,這麼擔心他,我可真的養了一個好……女兒。”
巫兮然話頭一滞,差點在外人面前說漏嘴。那個低修為雜役可真是礙眼,正常的話她早就帶着兒子一路向着許長生所在地疾馳了,可突然殺出這麼個對兒子有異心的人,巫兮然就要考慮一下把那位即将繼任的聖子列入小霧的夫婿名單了。
據她近日對林霧姜延年兩人相處模式的觀察,後者慣會花言巧語,嘴笨得像塊木頭的許長生難以匹敵,那就讓聖子上吧。
“再翻過這座山,就離峨嵋派的據點不遠了,小霧,我已告知那位準聖子你的到來,到時候你們兩個年輕人就好好認識一下,即使最後做不成道侶,也做個朋友。”
“是……”
林霧歎了口氣,這算什麼個回事?人人都要來妨礙他維持專一癡情人設,日子可太難過了。
什麼聖子?
姜延年心頭危機感愈重,警鈴大作,小師姐不會有了“心上人”許長生在前,以後還要多出一個父母之命的所謂追求者吧?
他心下想着,卻發現腳下的法器飛舟劇烈地晃動了數次,姜延年順手扶住快要跌倒的林霧,眉頭攢起。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