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生母不是趙錦書。
她的父親沈鐘硯,也不止是她的父親。
……
一切塵埃落定。
帝王下旨冊封沈家庶女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一個時辰,整個長安城的人家都知道了。
恭親王府
甯玉煙眼底蒙了層水光,望向桃青,“沈家庶出的姑娘也能禮聘入宮,這是什麼道理?”
桃青道:“榮妃病重,至今未愈,陛下這麼做,想必是為了安撫沈家吧。”
“小小庶女,也配?”甯玉煙面目些許猙獰,心底升起淺淡的不甘與怨恨。
“小姐。”桃青知曉她的心意,卻也無法安慰。
良久,甯玉煙恢複了慣常的表情,輕聲一歎:“怎麼旁人就有這麼好的福氣呢?”
桃青呐呐。
“桃青,陛下登基三年了吧?”
桃青點頭,“是,今兒正是第三年。”
“自陛下登基,我便隻能在每年的宮宴上遠遠地見到他一回。”
甯玉煙将手中的一張空白的紙放到蠟燭上燃為灰燼,眉眼惆怅。
桃青笑道:“小姐,您忘了?下個月是皇後的千秋節,去年說過今年會大辦,屆時您要入宮參加宴會,陛下也會在呢。”
“我竟忘了這事兒,看來,今年又能多見他一回了。”說到這,甯玉煙緩緩一笑,“想見他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桃青輕聲問:“那位婕妤娘娘呢?小姐也好久不曾見了。”
甯玉煙用手帕擦了擦掉落在桌子上的灰,擡眸一笑,“是了,我與她姐妹一場,這幾年竟生分了許多,實在不該。”
“桃青,我确實得見見她了。”
桃青彎腰,“是,那奴婢為小姐準備些見面禮。”
甯玉煙轉眸,看着窗台上還未盛開的夜來香,撥弄了幾下它的葉子,心中掠過一縷微妙的感覺。
“她從前便喜歡我栽培的夜來香。”
“小姐——”桃青驚呼,“婕妤娘娘身在後宮,您這樣做太冒險了。”
甯玉煙眼角彎了彎,“桃青,怎麼在恭親王府待了幾年,你反而膽子變小了呢。”
“小姐。”桃青立即跪下來,“小姐,奴婢知道您對婕妤娘娘當年的做法……可是,奴婢不能眼睜睜看着您……”
“好了,桃青。”甯玉煙望着她懇求的模樣,長笑了一聲,“深宮人多口雜,我必然小心謹慎,何況,我與婕妤娘娘幾年未見,怎會将如此珍貴的東西給她呢?”
桃青動了動唇,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句:“側妃,恭王來了。”
甯玉煙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表情,扶了扶鬓間的金钗,不緊不慢地扭着腰肢兒向外走去。
桃青跟在她身後,安靜而無力地垂下了雙眼。
“妾請恭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