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姚天沉默了很久,問:"你在擔心我嗎?"
洛解沒回應。
胡姚天又問了一遍:"擔心嗎?"
洛解微微偏過了頭,像是否定又像是默認,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笑了笑,用很輕松的語氣說:"即使你不回來,我也會繼續找老師的真相的。"
騙子。胡姚天閉上眼睛靠在邊上的鐵杆。明明比誰都心軟的快,又不肯說。
"盧穎。"洪瑤把檔案放下來,眼前的女人平靜溫和,與病曆上記錄的精神錯亂根本不一樣,長發落在肩上,竟然有幾分乖巧和順從。
"1104木橋案真正指使兇手去殺受害人的背後主謀應該是你吧。"洪瑤不帶感情就是面前的女人,她似乎有點錯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無所畏懼:"找我說有什麼用?我表弟是受害人,我作為他的表姐,為什麼我要害他?"
"要我重新複述一下分析嗎?12年前,你的表弟死在木橋下,兇手是你表弟女朋友的男閨蜜,你表弟的女朋友總是會跟她的男閨蜜說,她的男朋友總是冷落她,似乎有點顧忌她,可是遲遲沒有分手的念頭,對她依舊好,而男閨蜜早就對女朋友有了非分之想,于是将你表弟在家中殘殺并把人抛屍在木橋河床下,而他的女朋友也是知道的,并且向警方做了假證,最後查找證據的時候做了否定。"洪瑤把資料放下,"而我昨天找過你表弟的那位女友,提你的時候總是會回避,是在掩護你吧?"
"為什麼這樣說呢?"盧穎擡起頭來,有點不解,"當初是我報警所以她才會回避,而且我跟她也不熟。"
"跟她不熟沒關系,你跟另外一位熟就好了。"季願坐在邊上很久都沒開口,此時卻突然說話,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看上去的确像是鐘港認識的那位。"
盧穎身體一僵,對上了那名年輕刑警的眼睛:"你的表弟知道了鐘港的存在,也知道了你真實的身份,他顧及他所愛之人從未開過口,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開口他和他的女朋友都會死于非命下,而男閨蜜不過是你和鐘港利用的工具,你要先前一步将這些秘密扼殺于搖籃中,而那位女朋友意外之下知道了真相,但她選擇了隐瞞,但她對你的表弟有着虧欠。"
"不可能……怎麼可能?"盧穎恍惚想,該死的人都死了,為什麼真相還是沒能掩蓋住呢?當年她就差一點就要被警方逮捕,最後以精神病人這個逃過了法律的制裁,可在此之後就沒有見過鐘港了,12年,12年在精神病院裡等着他,卻無論如何都沒能等到他,到現在隻收到這個可惜到極緻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盧穎用手亂抓着自己的頭發,沒了溫順的樣子笑的越來越瘋狂,"我才是被騙的嗎?……鐘港……鐘港!他這個叛徒……他這個叛徒!"
鄭源元看了一眼外面着急的護士給她讓了道,而洪瑤搖了頭說她是清醒的,不過是從那曾幻想的夢境中醒過來格外的抗拒罷了。
"有什麼用呢?"季願甩下鐘港寫的認罪書,"一顆無用的棋子和被流放的無用牌都是一個等級,問他們已經毫無意義了,他們一錯到底,無藥可救了。"
"無藥可救……"季願輕聲呢喃着。
"界限,等你突破他的時候你或許還不知道,直到你身在其中,你就知道你這輩子都逃不了了。"江棋擡起頭來仰望,"要麼永遠沉淪,要麼死亡。"
"鐘港他是被流浪的無用牌,迎來的要麼死亡要麼坐牢,定好的結局不太好看。"江棋看上去有些不滿,"關鍵時候投靠警方也沒誰了,即将迎來死刑。"
"這不是挺好的嗎?陸洋他們找了這麼多檔案,涉及到的至少有20多件,夠他們忙一段時間了。"風衍心不在焉晃着杯裡的酒,"他指明的錦帆最後又将盧穎暗中拉下水,想當個好人了?"
"好人?"江棋冷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太抱歉了這麼多年來我可沒有見過能成佛成功的人,見多了走火入魔感覺有點新鮮。"
"你說話也挺好聽的,如果不是這個語氣的話。"他眨了眨眼睛,"打探了這麼久警方的消息,不打算準備一下明天的貨?"
"你的白貨放好誰會去偷。"江棋無情越過這個話題,"瞎逼逼哼哼着呢,回頭被自己家的人拱死了都不知道。"
風衍覺得他說髒話還挺有趣的:"不感興趣那算了,警方那邊那你怎麼不繼續聽下去?"
"隻是坐實了一隻狼有什麼用?我要拿下整一個狼群。"江棋起身拍了拍他肩,微笑道:"你還不如準備一下明天,我們是時候做一下廣播體操動動筋骨了。"
陳亦鶴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空蕩的房子,邊上正在運行的機器和一堆被搞壞的幹擾器,聳聳肩閉上眼睛繼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