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城出去了,跟門口站着的鄭景元等三個人對視,他們默契地移開了眼神,靜靜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之後就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陳亦鶴就拿起手機給江棋打電話,從外面淋雨到現在共打了六次,一次都沒有通,想了想後又打給商茗秋,也沒通。
這就奇怪了,作為一位幾乎沒有私人時間的刑警來說,商茗秋大多時候手機都揣在身上,不關機,24小時待命,平時一打就通,很少會有像今天一樣打了幾個電話都打不通的情況。
陳亦鶴在窗戶那邊站了一會,迎面感受飛來的雨滴,又突然把窗戶關上往外面走去,剛出來就猝不及防與其他人撞上。
剛擡頭陳亦鶴就愣住了:"陸局?"
面前站着的男人面目慈祥,身形高大,跟陳亦鶴有的一比,手上還拿着另外一份文件,往後一看發現胡姚天和洛解都跟在後面,臉色不是很好。
陸洋是文南市局現在的正局長,胡姚天作為剛上位不久的副局長,因為正局長出差這段時間才攬過公務,按理來說出差至少需要一個月,陸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洛解拿起兜裡的手機接電話,眉頭緊皺,用眼神詢問陳亦鶴發生了什麼,陳亦鶴用一個沒有表情的眼神回過去,剛好對上了陸洋深沉的眼睛。
陸洋簡單在現場打了個招呼,留下洛解和胡姚天在走廊自己和陳亦鶴進了樓下的辦公室了解現在的進度,無意間掃了一眼辦公室裡的人,轉頭問:"亦鶴,隊裡是不是少了人?"
陳亦鶴這會兒不是很想提江棋:"商茗秋還沒回來,手機關機,他接人回去的,那人也手機關機。"
陸洋:"什麼時候去的?"
陳亦鶴:"一個小時前。"
"一個小時了,下雨堵車也不可能堵這麼久吧。"陸洋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回頭繼續看屏幕,"南陽市局那邊已經打好了關系會一同配合調查,以及之前有異常的刑警檔案已經送到我那裡了,回頭過來拿。"
"警方高層也有他們的人滲透?"陳亦鶴盯着屏幕說,"又是錦帆。"
"有一些明顯是跟錦帆有過交往的,那些黑色産業鍊就不用說了。"陸洋冷笑,"黑錢也敢要,當警察前學的東西都白學了。"
陳亦鶴不語,剛擡手準備切換屏幕的時候,洛解就沖進了門口,臉色極其難看:"剛剛接到一通電話,說看見了有一具警察的屍體,現場的警察證是商茗秋。"
砰的一聲陳亦鶴直徑站了起來往門口跑,來不及招呼隊裡其他人就開車先走了,季願和鄭景元幾個人緊随跟後,洛解把通話開在了車上說:"人已經确定死亡,離得最近的隽城分局接的案,現場正在勘察,在現場有一部手機和警察證,兩個人指紋,中槍身亡。"
陳亦鶴眼皮直跳:"兩個人?江棋呢?"
"這也就是一個問題了,隽城分局那邊收到的時候隻有兩個人的指紋,并沒有外人,他們現在目前判定……開槍的人是江棋。"
陳亦鶴心裡那根弦斷的沒話好說,翻找着之前所有的記憶,試圖尋找不對的地方:"江棋不會開槍啊,不是他哪來的槍?在非專業人員開槍的情況下是非常危險的!說不定是有人埋伏?"
"錯了。"洛解說起話來也有氣無力的,"那裡方圓800m都被分局找了個遍,根本就沒有埋伏的可能,現場也隻有兩個人的指印,江棋之前也練槍你不知道嗎?那槍繭那麼明顯你都沒發現?"
陳亦鶴沉默兩秒說:"……所以現在重要懷疑的隻有他一個人。"
"嗯。"洛解又再次放下個炸彈,"江棋人都不見了,手上的跟蹤軟件也被阻攔,根據離案發現場最近的那個監控攝像頭顯示,江棋的車前段時間是按照去隽山的路線的,後面車又返程去了另外一邊,在路口分叉口去了潘海。"
"我們現在才收到通知,過去一個小時了分局那邊的人已經查到了潘海,發現了一輛被推去懸崖的豐田殘車碎片,派人下去搜的時候車已經沒個完整了,左邊前面的車門下面沾了血迹是商茗秋的,裡面有殘留痕迹,都指向江棋。"
陳亦鶴全身上下都難受,簡直要窒息,聽着車上的通話依舊直逼着他窒息的方向前去:"現在不可避免,唯一的嫌疑人是江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于他,而他自己本人也不見了。"洛解頓了頓,"去潘海的那一段荒路沒有監控,那現場至少開來了三輛車左右,有一輛車輪印明顯是商茗秋的豐田,其他車痕在追蹤的時候到一半就沒有了,應該是有人接走了江棋,并銷毀所有的痕迹。"
陳亦鶴無話可說,差點手一歪車都要開到邊上草叢了,整個人難受的想吐。
早上知道了江棋要分手,下午江棋就殺了商茗秋,掩蓋都不帶掩蓋的告訴所有人他背叛了警方,或許一個小時前早就跟錦帆後面的人走了。
"我知道了洛隊。"陳亦鶴面如死灰,"去現場勘查先。"
"分局那邊把案子轉給了我們,現在我要去接應,季願他們跟着你。"說完電話就被挂了。
陳亦鶴在車上又有一個電話打來,是洪瑤的。
"亦鶴,江律師那邊出了大岔子。"洪瑤欲言又止,"他之前有好幾名當事人都要投訴舉報他,在江律師工作期間不僅調用了他們的文件,還趁機轉走了他們相關文件公司中的機密……"
啪的一聲,車停了下來,陳亦鶴重重砸向了方向盤,手掌那一塊迅速紅了起來,卻依舊不足以讓他清醒,電話那邊安靜了下來,像是在等待他的回複。
"為什麼?"他喃喃着,"為什麼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