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解還有地方空出一隻手來抓着電話問:"池期那邊怎麼樣？"

對面停頓了幾秒，鄭景元說:"他說他也不清楚，把他妻子的遺物給傳過來，我們這邊正在看他寄過來的東西。"

陳亦鶴就站在另外一邊看微博，錦帆在面臨了上一輪熱搜爆炸之後就沉澱着了，一方面是警方搜索，還有另一方面是錦帆上層機密太多，即使是警方調查也沒辦法深入太多。

鐘港的出現一方面不算是好事，但又帶來了上層人士的信息，這更加能确定錦帆所處陣營。

"池期應該知道些什麼，但他沒說。"洛解起身打開旁邊的電腦，"悠峰集團從内到外都被我們這邊搜查了一遍，當初第一次和錦帆合作的合同也放在他們那邊，裡面明顯有坑，不過處理的比較幹淨沒太大問題，最重要的是這一次合作，漏洞不明顯，可以理解為起合同的時間太匆忙所以漏了點細節。"

陳亦鶴沒仔細聽，反而想起了之前跟江棋的一次對話。

"庭野……這個名字我很久之前就聽過，有人跟我提過。"

"誰？"

"池期。"

"我可能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陳亦鶴示意旁邊的季願給悠峰打電話，"江棋之前在跟我聊天的時候曾提到過說第一次知道庭野的名字是從池期口裡說出來的，時間偏早，而庭野作為通行者從來沒有告訴警方對面一個人的身份，那麼就說明他告訴警方以外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是池期。"

洛解眼都沒擡:"他不承認，在筆錄裡說他跟庭野隻是萍水相逢，并不熟知。"

陳亦鶴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洛解就趕在前面說了:"池期這個有人跟進，你先去負責池時合作那一塊，盡量在這幾日内拿下錦帆的頭。"

"……行吧。"陳亦鶴無話可說，"他們明天簽合同，今天得先準備好布局，我先回去說一下。"

洛解揮手讓他去，自己蹲在電腦前查找信息，直到他出了門口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未讀消息。

一明天。

"你就放心吧，明天肯定不會出錯。"池時邊走邊說，"錦帆那邊來的人不一定是高層，你們需要的是部分違法文件。"

"哦，還有明天你們隻需要派幾個人過來就好了，我怕到時候他們發覺到。"池時剛從公司出來手上還拎着一份文件，正急着去參加酒會，沒說幾句就挂掉了。

陳亦鶴有這個閑空回家一趟，因為案子的原因很長時間沒跟江棋溝通感情了，半個月過去江棋還往外面出了兩次差，工作原因兩個人通話很少，甚至這半個月來幾乎見不上面，江棋偶爾會待在家裡休息，但更多時候都漂泊在外不知道去哪兒了，陳亦鶴聽程遠說江棋前段時間去東湧出差了，回來之後狀态不太好休假了幾天。

"江棋？"陳亦鶴在鞋櫃那換鞋，往裡面探進個頭，看見江棋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嘴角還有微微的笑意。

"寶貝。"陳亦鶴上前抱住他，"好想你。"

江棋輕微皺了一下眉頭，往後退兩下回避開這個擁抱，眼神平淡:"你案子查完了？"

"還沒有，查到錦帆那邊了。"陳亦鶴沒注意到這個躲閃的動作，還沉浸在看見他的愉快，下意識找嘴唇的位置低頭吻他。

江棋還是躲開了，抿了一下嘴說:"我前天去檢查的時候，醫生建議我最近不要做這些事，忍忍吧。"

"好吧。"陳亦鶴是個聽醫生的好孩子，再加上知道江棋身體不是這麼好這個事，在大多時候都讓着他，隻好忍着一腦子的欲望把頭擱在他肩膀上，細細嗅着他身上的氣息給自己短暫地放一個假。

江棋心思始終漂泊在外，陳亦鶴幾次擡頭都看着他的眼睛，他依舊在無聲遊神，從始至終都沒在意自己究竟在幹什麼，或者說他根本不想管。

"怎麼了？"陳亦鶴這會才發現了異常，讨好上前蹭了蹭臉，江棋欲言又止，隻是搖了搖頭拿走平闆電腦回房間了。

陳亦鶴一場落空，心情也算不上多好，刑警敏感多疑的心理在這一瞬間有了啟發，他轉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倒扣着，陳亦鶴平時尊重江棋的個人隐私并不會亂翻他的東西，但在一起久了的人都會下意識放松，連洛解在跟辦公室裡的人相處久之後手機都是直接放在桌面上，甚至有的時候界面都是沒關的，現在一看的确不太對。

江棋是不是嫌棄自己了？陳亦鶴這會也沒敢進房間裡繼續膩歪了，手臂受傷之後江棋似乎也有點避着自己，不能說避，律師的工作總是要往外面跑的，但那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總是讓自己很難受。

陳亦鶴沒這個膽去碰他的手機，卧在沙發上睡會就被人叫回市局了，臨走前在門口看了一眼，江棋正背對着自己看着平闆電腦，絲毫沒注意到門口那站了人。

"亦鶴你記得幫我弄一下手續啊，我回頭請你吃飯……"電話那邊唠唠叨叨着，陳亦鶴隻好先放下這件事去處理其他案子的後續。

支隊平日不僅一單案子，作為副隊平時還會接那麼一兩件蒜毛的事兒，處理後續也是緊跟着案件的走向，陳亦鶴既要處理前段時間簡染承認的那兩件案子，又要幫局裡的好友去處理其他案子的後續，一個晚上連飯都來不及吃，在辦公桌上随便開了桶泡面邊看錦帆的賬單邊吃。

辦公室裡有不少留下來加班的，大多都是沒家是連戀愛都沒談得上的，看着這家陳副隊這幾日居然沒回家陪對象了也有些好奇，商茗秋賤兮兮地靠過去問:"亦鶴，跟對象吵架了？"

陳亦鶴嚼吧幾下泡面覺得索然無味，悶聲說:"沒有，少瞎想。"

商茗秋心知肚明:"懂了，你不用解釋了，我理解。"還沒說最近幾天的狀态焉了吧唧的，連家都不回了，天天皺着個眉頭陪洛隊上門查案。

陳亦鶴嚼幾下拌硬的泡面，靠過去問:"談過戀愛嗎？有經驗嗎？"

"談過兩次經驗，有點，但都因為我是警察，一聽見這個就跑了。"商茗秋歎氣，"找對象也是一年比一年少，再帥氣的臉在這個行業也得撲街。"

"你女朋友知道你是當警察的嗎？"商茗秋問。

"知道，他也從事這個附近的相關行業。"

商茗秋感到奇怪:"那這就很正常了，你是不是冷落他不理他了？還是沒理解到他那點小心思跟你鬧脾氣了，不想理你了？"

陳亦鶴思索半天沒一個對得上:"他比我還要理智，平時基本不鬧脾氣，工作期間我給他報備，飯是我做的，床是我鋪的，打掃衛生也包在我身上，偶爾給他帶禮物，他身體不太好，平時我照顧着他沒動他，有事我道歉，他給台階下就行。"

季願一拍大腿:"那肯定就是你最近冷落他了，他不高興了！"

陳亦鶴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窗戶那邊被輕輕敲了兩下，陳亦鶴和季願同時回頭，洛解正站在窗戶處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

季願、陳亦鶴:"……"

有種小學生被班主任逮了的心虛感。

"C組，錦帆集□□的車來了。"

"B組，他們的車已經到中旬公路處了。"

"E組，樓頂狙擊手已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