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奇怪?"陳亦鶴在前面磨蹭了一會兒,終于轉到負責人員這一塊,看了一眼擺在最前面的一名女刑警,叫貝薇,最上面的三寸照裡的女人面部溫和,噙着點笑,帶着一種若有若無的攻擊性。
貝薇,南陽松皖人,畢業于G大,就業于南陽市局,已婚狀态,丈夫為江據,于2012年12月28日因公殉職。
陳亦鶴覺得很奇怪,這個叫貝薇的女士從一些角度看去,莫名長得像……江棋?連圖片裡都擋不住那一種濃烈淑女的氣勢。
站在邊上的鄭景元徹底沉默了,他把另外一位相關負責人員移到了陳亦鶴的視線處,上面的三寸照是個男人,跟江棋長得一模一樣。
江據,東湧班叢人,畢業于G大,就業于南陽市局,已婚狀态,妻子為貝薇,于2013年5月2日因公殉職。
…………
陳亦鶴耳朵裡一陣耳鳴,全身僵硬,他的世界像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鄭景元叫了好半天,旁邊的人始終沒有反應,最後迫不得已往他後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才像是感覺到痛感清醒過來,所有的資料放在面前卻不可置信。
"江律師涉及我們現在找的相關文件的親人不能繼續參加查案了,他必須得回避,剛剛已經走了,我也是拿到這幾份檔案之後,我才知道他已經走了的。"鄭景元看着臉色慘白的陳亦鶴于心不忍,解釋了江棋現在不在的原因。
"……他是不是剛走?"陳亦鶴低聲說。
"你是要追上他嗎?他應該才剛出門口。"鄭景元像是想到什麼忽然之間有點難堪,"我剛剛還看見他跟林慕聊天,應該沒走遠。"
陳亦鶴沒回應,直徑走出了門口,沒看見鄭景元剛剛欲言又止的樣子,想都沒想就往外面走,腳步越來越急,直到看見了熟悉的背影,他旁邊還有個人。
林慕和江棋挨得很近,像是在說什麼話,很是親密的樣子,眼神互相盯着雙方,他們像是在确定什麼,林慕又靠近了點,但江棋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忽然之間讓出了一大步距離。
兩個人忽然之間看向這邊來,陳亦鶴站在原地蒙了,眼睜睜看着江棋向林慕說了兩句話又向這邊走來,林慕看上去有點不爽,但還是轉身走了。
"我涉及之前相關案子的負責人,沒辦法繼續陪着你辦案了。"江棋走上前輕輕抱了抱陳亦鶴,看着他依舊難過的面容,歎氣說:"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隻是向我打探些事,剛剛是他沒聽清話,所以才向我靠得這麼近。"
陳亦鶴把頭埋在他頸窩兒那,變成了一隻全身委屈的狐狸,左蹭右蹭,趁着市局門口沒有人一直都抱着江棋,雙手環着他緊緊扣着他的腰,鼻吸都噴灑在他的脖子那裡,最上面的襯衫紐扣都被蹭開,之前種的草莓到現在還有點兒痕迹。
江棋看上去心不在焉,嘴裡還是一直在安慰着陳亦鶴,很快懷裡的人忘記了前面那幾碼事恢複正常,又想起自己又要孤身一人回去市局繼續查案。
"沒事,你可以的。"江棋眼睛盯着陳亦鶴後面的市局門口,催着他趕緊回去。陳亦鶴在回去之前牽起江棋的左手親了一下才放開,幹脆轉身回去。
鄭景元給了點時間,剛剛好卡在陳亦鶴進市局門口前到達附近等着,一進門就逮着人繼續說案件相關的信息,餘光看向剛剛那個地方,江棋已經轉身插着兜走了。
洛解要比陳亦鶴更早知道這些檔案的内容,看上去反應不大,良好接受,市局門口堆滿了警車,上面全是錦帆相關高層管理人士。
今晚注定不能回家了。陳亦鶴悲痛地收起其他心思,全身心落入案件中。
"陳先生,請。"保镖站在邊上為陳安影引路,帶他來到了一處花園,那些花并不是城市那種矮小豔麗,花香溫和的類型,而是肆意生長,香氣蠻野強硬,驚心動魄的美。
往花園裡面走進一點,會發現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年輕人背對着他們看着那一盆玫瑰,正細心地看着玫瑰上的刺,虔誠地摸上花瓣。
"來人了。"年輕人轉過身來,嘴角若有若無帶着一點笑,玉樹臨風,鶴立雞群。
境外的溫度要比國内的高一點,當場所有人的裝扮比前段時間都清涼點,那個年輕人白襯衫黑西褲,還穿着一件黑色西裝外套,左手食指處帶着枚戒指,身材比例完美,鼻梁高挺,面容看上去攻擊性強,還帶着一兩分混血的樣子,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被解開,鎖骨處有一顆褐色的痣,氣質不像是東方美人那樣的溫柔,而是具有西方的鋒利和紳士感。
陳安影不是個隻喜歡看臉和身體的人,更喜歡看他人的微表情,他的嘴角和眼神在說話期間就一直都沒變過,表情真誠,說出來的話卻沒什麼溫度。
"Caliente,既然都拿到想要的機密了,不走?"陳安影問。
Caliente聽後隻是笑笑,語氣随意:"我還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機密沒拿到,不着急着走。"
"是什麼?"
他右手摸着自己的嘴唇,說:"一份……埋藏了很久的機密。"
會面結束了很久,陳安影始終覺得不對。那名叫Caliente的年輕人嘴角的弧度,眼神,形态,都讓陳安影想到了一個人。
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