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甩了甩手,叫陳亦鶴滾回自己的房間,又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練習冊,抱回房間裡放着。
[池大爺邀請您視頻通話]
江棋眯了眯眼,在床上坐正來。
"這麼晚了打電話幹什麼?"江棋問。
"不晚啊,按照你平時10點多鐘才睡覺的習慣,現在才9點多,而且我平時這個點打電話過來,你也沒說過晚。"池時躺在床上,攝像頭對着他的臉,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江棋靠坐在床上,看着視頻通話裡的池時問。
"别講了,我現在一想起我家裡的事就煩,哎"池時說,"我爸的公司那邊又起了一攤事,這邊的情況又開始動搖了起來,都不知道我們這邊下一步是破産還是正常工作。"
池時的父母是開公司的,平時沒少事,他家裡平時也雞飛狗跳,時不時會有客戶上門,池時很早之前就習慣了,但是看見這種情況還是會頭疼。
"你爸當初不是讓你經常去公司那邊看着嗎?"江棋挑眉。
"對啊,還打算說讓我趕緊接手去公司,讓他自己出去放假旅遊去,我現在還心疼着我未來90多年美好時光呢,誰要一腳踏入他們公司啊,天天搞文件煩的要死……"
池時在視頻通話裡少有幾分幼稚的樣子,與平時穩重且樂觀是完全不同的,像是人皮背後還有一個幼稚的心靈,時不時露出來。
"啧,那不挺好的嗎?至少你不用愁你未來的工作了,現在就有一份放在你面前,而且你家不是隻有你一個孩子嗎?準的繼承人。"江棋面無表情的說。
"我多想當一個天真無邪這小孩,誰要當着繼承人接受一個公司跟接受一片天一樣,搞不好天塌了還把我壓死了。"池時說。
"雖然我是文科生吧,但是我也稍微了解過他們那些行業的事,不怎麼接觸,要跟他這種老狐狸比起來的話,我可嫩多了。"池時揉了揉眼睛,悶悶的說。
池時的父親江棋見過,一個長相慈祥溫柔的中年大叔,眉目裡還有幾分池時的模樣,長得也醜不到哪裡去。但說出來的話卻耐人尋味,總是有一種領導者的樣子,而且,挑弄人心,最懂社交。
江棋有幸在池時父親工作的時候來過他家一趟,當時池時的父親正在跟客戶聊天,聊的話一聽過去直接是大局放在面前,還帶了點狡猾和方法的那種。
簡單的說,鬥不過也吵不過。
"也算不上多大事兒吧,家常便飯,說出來比較放松一點…………你這個點這麼早就進房間睡覺了嗎?"池時說。
江棋笑了笑:"沒打算這麼早睡覺的,進來隻不過是為了躲人。"
"?躲什麼?"
"多可怕的英語練習冊習題。"江棋面無表情的說。
"……江哥,一個抽測直接把你當年放下的努力又重新拾起來了。"
"不可能。"江棋一聽到這話就會拒絕,堅定的像要入黨一樣,"英語總分不是150分嗎?他好歹也是一個主科多分啊,不然我甯願把它扔在垃圾桶,我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那就對了,這才是熟悉的那股味兒"池時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說你被陳亦鶴茶毒了……忽然之間對英語這麼感興趣。"
"不可能,甯願死了,我也不可能對英語有多大的興趣。"江棋眼神依舊堅定了要入黨。
……池時更加恨鐵不成鋼了。
"那明天就是按照平時那樣,我提前去你們那邊接你和陳哥先了。"
"嗯。"江棋幹脆利索的直接挂掉了視頻通話。
池時臉上的笑意在挂掉視頻通話之後悄然改變,面無表情出了房間門,再次對上了催他無數次的仆人。
"……少爺,老爺讓您現在馬上去參加一個宴會,很急…………"
"哦?他現在才想起來這個兒子還有用呢。"池時挑眉,眼神裡露着戲谑。
"這……"仆人這下找不到話接,慌張的要死,手都緊張的搓來搓去。新上班兩天就覺得這一處地方與其他地方都不一樣,明争暗鬥,簡直就是一處天使外表包裹着的地獄。
池時也沒有喜歡虐人的愛好,又看在那位仆人是新來的份上,沒有多難為她,揮了揮手走進了衣帽間:"備車吧,我換完衣服就下去。"
陳亦鶴在床上翻來翻去,怎麼都睡不着,最後無奈之下從床上爬起來到旁邊的桌子那坐着,也不知道幹什麼好,寫練習冊又顯得半夜内卷不太好。玩手機又覺得太無聊了,找對面聊天然後又覺得會打擾了他的生活作息,每條路上都堵了一大面的牆。
"失眠是常有事啊,他媽怎麼偏偏今天呢?"陳亦鶴無可奈何的出了房間門,在客廳裡坐着,手上拿着一杯水,看着外面發呆。
秋天的夜晚要比夏天的安靜許多,沒有蟬鳴聲,隻是偶爾傳來樹葉的響聲,大街上空空蕩蕩,偶爾刮起風來還算得上溫和,但卻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