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伊踏雪而來,摘下兜帽,眼前的望花閣,建築巍峨,燈火通明。
顧玄推開窗扇,探頭對她邪魅一笑:“公主,請上樓一叙。”
阿若伊上樓,轉身合上包間的門。
火燭映照着顧玄的臉。
他斜倚在座椅上,眼神中滿是慵懶:“我長話短說,西涼王應該跟公主說過吧,到了京城,一切都聽我的指揮。”
阿若伊自顧自地喝茶,沒接他的話茬:“哥哥和王爺的籌謀,我全然不知,恕我不能奉陪。”
顧玄也不惱,平靜地說道:“公主不必做什麼,隻消将西涼王派來的精銳交給我即可。”
他在試探阿若伊的态度,阿若伊也聽出來了,笑了笑道:“既然是哥哥答應的,那就交給王爺。”
原以為阿若伊會推辭,沒想到她很快就應下了,他起身準備離開,開門時又腳步一頓:“希望公主不要節外生枝,這京城到處都是看不見的危險。”
西涼王傳信給他,必要時可以殺死阿若伊,他竟如此心狠至此,為了利益連親妹妹都可以舍棄。
他走後,屋外的冷風灌了進來,冷得阿若伊不由得瑟縮着脖子。
她又想起,這望花閣的背後東家其實是丞相和顧玄,說不定吳玉竹被抓來後也是關在這裡,人來人往的地方,大隐隐于市。
阿若伊換了一身衣裝,摘了頭上的钗環,扮成侍女模樣,一層一層地搜查。
才搜查一層樓,她就搜不動了,望花閣外表看着大,裡面更大,她彎腰走上三樓,忽然被人叫住:“前面那個侍女,熱一壺酒送到樓上包間。”
阿若伊硬着頭皮,從一個小厮那裡拿來了一壺熱好的酒,又上了四樓,到了包間門口,卻聽見了兩個低沉的男聲。
外面寒風呼嘯,阿若伊貼近門,勉強聽清了些。
火燭顫動,人影晃動。
屋内的吳治說話帶着些怒氣:“不是說讓你好好看着吳玉竹嗎?你竟然讓她跑了!”
管家垂着眼,大氣都不敢喘:“大小姐假裝腹痛,引守衛開門,守衛被她砸暈,這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那還愣着幹什麼?快派人去找啊!”吳治心生絕望,臉色一沉,狂踹了一腳管家。
屋裡人似要出來,在屋外屏住呼吸的阿若伊有些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想轉身往樓下走,結果手上的酒灑到了一個醉漢身上。
那醉漢面色潮紅,腰帶都勒不住他的大肚子,見阿若伊貌美如花,無賴地拉住她,要她賠償身上的衣物。
吳治聽見外面有人争吵,警惕心重,拔出寶劍就要開門。
眼看自己就要被發現,阿若伊秀眉一皺,放低姿态道:“我給你錢行不行?”
那醉漢眨了眨眼,還是拉着她不放:“美人,我不要錢,我要你陪我一晚!”言罷,又狂笑了幾聲,笑聲不堪入耳。
阿若伊無奈,手摸到了藏在腰間的軟劍,不待她取出,眼前的醉漢就被人打暈了。
高廷玉見她木愣愣,拉着她白皙的小手就往樓下跑:“呆着做什麼?逃命要緊啊。”
吳治打開門,發現屋外隻有一個醉漢趴在地闆上,踢了踢他也沒反應,一旁還有打碎的酒壺,碎片到處都是。
偷聽的人已經麻溜地跑了,吳治臉色更黑,直把氣撒在管家身上:“找不到吳玉竹,你也不必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