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僻靜的街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師傅,怎麼停了?”
吳玉竹叫了兩聲駕車的師傅,無人回應,一掀起簾子,一支冷箭就從黑暗中射了過來,擦過她的脖子,牢牢地釘在她身後的木頭上。
師傅不知何時中的箭,已經沒了呼吸,側身倒在街道上,胸前的窟窿染紅一地雪白。
吳玉竹臉色蒼白如紙,她看見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如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她掩飾着自己的恐懼,面不改色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黑衣人哼笑幾聲,冷聲道:“你若不配合,就是取你性命的人。”
寒風凜凜,凍得吳玉竹的臉通紅。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改變一切。
黑衣人将她打暈,蒙着她的眼睛,把她帶到一個地方囚禁了起來。
她試圖掙脫捆着手的麻繩,反被麻繩磨出紅痕,麻繩還是紋絲不動。
不可視物的黑暗中,她聽到了吳治的聲音。
他似乎有些不悅,語氣中又帶着對上位者的讨好:“殿下,你把她抓來幹什麼?玉秀不是說,這個孽障把另外半本賬本弄丢了嗎?”
吳玉竹猜這聲殿下叫的是顧玄。
果不其然,顧玄自嘲一笑:“那半本賬本已經不重要了,把她抓來,我們才有跟顧延談判的籌碼。相爺别忘了,前日的黃金是如何失竊的?”
吳治沉默不語,他對上官雲千叮咛萬囑咐,可他還是被顧延屈打成招了,黃金失竊也是顧延的手筆。
他自覺理虧,妥協道:“罷了,大業為先,一切都聽殿下的。”
吳玉竹不知道他們在籌謀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吃力地跳起來,摸索着身邊的東西摔在地上,搞出一些吵鬧的動靜。
屋外人并沒有因為她這樣過多停留,隻叫守衛對她嚴加看守,不要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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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延一夜未歸,直到天亮,才帶着滿身的濕冷氣息回府。
春桃見他回來,哭唧唧地迎上前:“殿下,我家小姐不見了。”
聞言,顧延眉間擰成一個結:“我昨夜離開前,她還好好的,你們都是怎麼看着她的?”
他額間青筋暴起,眼裡漸漸燃起殺意,勃然大怒的樣子甚是可怖,周圍的侍從烏泱泱的跪成一片,身子發顫,抖如篩糠。
孔冰上前安撫他的心情,道:“殿下,春桃說吳大小姐昨夜回了高府,一夜未歸,高府的人說她昨夜并未留宿,聊聊天就走了。”
顧延恢複了理智,揮退侍從,望着孔冰:“你是說有人綁架了她?”
飄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孔冰避開視線,道:“上官雲死了,就在今早,是德廣王的人做的,丞相應該在給他辦事,我們觸到他們的利益了。”
顧延拍掉肩上的雪,掩了掩黑漆漆的絨毛領,眸色微暗:“天冷了,有些人和上官雲一樣也該死了。”
此時,有侍從來通禀,說小高将軍來找他。
高廷玉在廊下站定,目光呆滞無波,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