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竹醒來時,天光大亮,身旁枕席泛着冷意,顧延沒吵醒她就上值去了。
他起身穿衣時,透過帷帳瞧她的睡顔,像一隻酣睡的小貓,沒了清醒時的張牙舞爪,還算是乖巧。
他在她額間蜻蜓點水似地印下一吻,許是驚擾了睡夢中的吳玉竹,她輕呼了一聲,翻身背對着他繼續睡。
顧延嘴角微微上揚,替她掖好被子,吩咐春桃不要打擾她,就出門去了。
天氣冷,北風吹,雁雪紛紛,人好眠。
吳玉竹醒來時,已經是午時三刻了。
春桃推門而入,替她更衣,瞧見她潔白如玉的背,布滿點點紅痕,像大雪中開出的朵朵臘梅,鮮豔奪目。
“小姐,昨夜……殿下也太不是人了……”
她雖比吳玉竹大兩歲,但從沒見過魚水之歡,頭一次見到吳玉竹的背這樣,顯然是吓着了。
吳玉竹臉色泛紅,她昨夜在屋外,肯定都聽見了,都怪顧延,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溫柔地咬她耳朵說最後一次,一次又一次,現在她還覺得腰酸腿軟,像是被車轍碾壓過一樣。
“春桃,快噤聲,小心隔牆有耳,若叫有心人聽了去,不知又要傳出什麼對顧延不利的閑話。”
春桃識趣地閉上嘴,專心給吳玉竹梳頭,為她挽發髻。三千青絲,顧延日日給她送上好的補藥,她臉色紅潤,就連頭發也變得柔順光澤起來。
顧延一回來,就看見吳玉竹在用膳。
她用勺子把山藥粥裡的山藥分成分小塊,舀進嘴裡嚼碎,一臉滿足地咽下肚。
見顧延站在門口,她高興地站起身來,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插在她發間的步搖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延向她走來,用自己的狐裘披風裹住她,拉她坐下,骨節分明的手端起白玉碗,喂她吃。
吳玉竹接過碗,擱置在桌上,握着他的手問道:“怎麼不說話?”
顧延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皇帝染病,丞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怕……”
吳玉竹打斷他,溫聲道:“顧延,你隻管做好你該做的事,我信你,從前信,現在也相信。”
她明白他的顧慮,一旦丞相倒台,她再也沒有可能做回相府大小姐了,她從前或許在意,現在卻覺得人無病無災地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昨日夜裡,她貼在顧延的胸口,卻在平坦的肌膚上摸到了一塊凸起的增生疤痕,那是顧延為她割血熬藥的傷口。
本想問問他,可話又被他堵在喉嚨,嗚嗚呀呀地說不出話,雙手被他反剪在上面,動彈不得,全身泛起了薄紅,隻能任他索求。
回過神來,顧延又把山藥喂到了她的嘴邊。
吳玉竹搖頭說已經飽了。
見她蹙着眉,他伸手觸到她眉心,輕輕揉開她的愁思:“阿竹,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無論你是不是丞相的女兒,我都喜歡你。”
吳玉竹擡眼看他,道:“我沒在想這個,我也沒質疑過你對我的心。我隻是在想,我喝藥也有些時日了,我感覺已經好了,我不願你再傷害自己的身子。”
顧延不能答應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伸手掌住她的腦袋,低頭一遍遍描繪她的唇,吳玉竹喘不過氣,抵住他的胸膛,不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