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吳玉竹以一抹玩味的眼神審視周遭時,丞相夫人緩步而來,溫婉中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阿竹,莫再頑皮了。”
吳玉竹輕搖其母衣袖,撒嬌之意溢于言表。
然丞相夫人堅持道:“阿竹,宴席的鐘聲即将敲響,你該去準備了。”
她目光細細掠過吳玉竹身着的華服,那領口一抹豔紅,金線刺繡繁複精細,鑲嵌的小珍珠如星辰點綴,熠熠生輝,卻也不免擔憂:“此等裝扮未免太過奪目,切莫忘了……”
吳玉竹接過話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莫忘徳廣王偏愛素雅,自當投其所好。母親放心,女兒省得。”
此時,一旁的吳玉秀正小心地攙扶着秋杏,後者衣衫盡濕,發絲淩亂,臉上水珠與淚痕交織,顯得楚楚可憐。
話本殘灰随風而起,仿佛冥冥之中,命運的筆觸正悄然改寫,預示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在無人問津的暗角,話本隐隐顯現:“吳玉竹欺淩弱小,吳玉秀英勇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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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丞相府内燈火輝煌,歡聲笑語不斷。
丞相吳治立于高台之上,手執金樽,向滿座賓客緻以誠摯的敬意:“感謝諸位莅臨本府壽宴,共襄盛舉。”
言罷,他轉而向徳廣王顧玄微微欠身,“殿下請,諸位貴客請。”
吳玉竹笑靥如花,目光不時掠過對面顧玄舉杯輕酌的身影,心中暗自盤算。
此時,吳治高聲宣布:“老夫前日蒙皇後娘娘恩寵,特賜翡翠雲镯一枚,專為未來徳廣王妃所備。”
此言一出,吳玉竹與丞相夫人高慈相視一笑,眼中滿是得意,畢竟她是唯一的丞相嫡女,不給她又能給誰。
吳治招手示意吳玉竹上前,語重心長道:“勿負皇後娘娘厚望,明日你便需入宮,親自叩謝娘娘恩典。”
吳玉竹欠身行禮,聲音溫婉:“女兒遵命。”
老嬷嬷手捧托盤,其上翡翠雲镯碧綠如翠,雲霧缭繞,于燈光下更顯晶瑩剔透,引得在座的貴女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
正當吳玉竹沉浸于這份榮耀之時,變故突生,一支冷箭劃破夜空,險之又險地擦過她的發髻,金钗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衆人愕然之際,一群黑影如潮水般湧來,氣勢洶洶。
為首之人,身高八尺有餘,黑袍如夜,頭戴竹篾鬥笠,遮掩了面容,唯餘一雙冷冽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
此人,正是傳聞中殺人如麻的黑甲衛副指揮使——霍延。
天空驟變,烏雲密布,雷聲轟鳴,預示着暴雨将至。
吳玉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的金钗上,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悸動,仿佛一切都在按照那話本所寫,緩緩展開。
霍延提劍上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衆人心弦之上,那股濃郁的血腥味更是令人心悸。
吳治強作鎮定,厲聲喝道:“你們擅闖相府,目無王法,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然而,面對霍延的雷霆手段,第一個沖上去的侍衛瞬間倒地,鮮血染紅了地毯,驚恐在人群中蔓延。
霍延聲如洪鐘,響徹雲霄:“黑甲衛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其威嚴之勢,令賓客們驚慌失措,紛紛奪路而逃,宴會瞬間淪為一片混亂。
唯有吳玉竹,心中五味雜陳,既驚又怒,暗道這黑甲衛行事之粗魯,實難讓人心生敬意。
然而,在這風雨欲來的夜晚,一切似乎都已脫離了原有的道路,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緩緩站起身,身姿挺拔,目光中帶着一絲不屈,輕啟朱唇:“不請自來,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