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完全是這樣,他确實不喜歡跟貴女們跳舞,但如果對象是聖女殿下……其實剛剛殿下跳舞的時候,他一直在看,甚至生出跟殿下跳一曲好像也不錯的念頭。
可是……他怕自己再次失控,伊澤爾不明白,身為大神官的他對神殿的一切事務了如指掌,從來都是以最完美從容的姿态應對解決,但是這一次,他對自己的變化感到陌生,不知道那是什麼,不清楚怎樣面對,所以破天荒地選擇了逃避。
察覺到他沒什麼交談欲望,艾克絲就不再搭話,自得其樂地品嘗宴會上的酒水飲料。
或許是貴族們給國王面子,宴會一直持續到很晚才散場,因此國王向神殿衆人建議,與其深夜舟車勞頓,不如在皇宮住一晚,明早用過早餐再回去。
這是個合理的建議,艾克絲不至于讨厭皇宮到非要找理由回去不可,所以她點頭答應:“多謝陛下體諒,今晚就打擾了。”
皇室給她安排的住所當然是非常豪華的,艾克絲習以為常地打量一圈,等女仆們服侍她沐浴更衣後才終于獲得安甯。
伊澤爾和蘭斯洛他們也住在這間房周圍,剛才伊澤爾還過來說他在房間裡布置了結界,一切污穢的邪惡生物都無法進入,如果結界被觸動,他們兩個馬上就能趕過來。
艾克絲當然信任他們,實話說她就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安全擔心過,畢竟這裡可是皇宮,她對人們也很重要,如果在這裡出了事……哈,那可有樂子看了。
身上穿着的絲綢睡裙足夠柔軟舒适,但盡管已是深夜,艾克絲也依舊睡意全無,她無所事事地走到陽台邊看星星,覺得就這樣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似乎也不錯。
咚咚咚。
被敲門聲拽回現實,艾克絲疑惑地走回房間,提高音量詢問:“誰?”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人過來?
都沒等她同意,外面的人就推門進來,那是個皮膚過分白皙的黑發侍從,他手中端着托盤:“陛下擔心您攝入太多酒精,所以派我送來了醒酒湯。”
艾克絲蹙眉打量他,擡了擡下巴:“噢,放這兒吧。”
黑發侍從順從地走向茶幾,自然地同她拉進距離,在放下托盤後,他毫無征兆地轉身撲向她,一雙眼睛在昏暗中亮起猩紅的光芒。
才退後一步,艾克絲就強行制止躲避的本能,這個侍從不是人類,以女主角的體質絕對躲不開,她要忠于設定才行。
因此,當黑發侍從拿出手帕捂住她的口鼻時,艾克絲也隻是象征性掙紮了一下,就配合他暈了過去。
昏迷前一刻她還在想,瞧瞧這套絲滑的操作,厄斯真該跟人家好好學學。
不過,這下她是真的中招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也不知道明天一早伊澤爾和蘭斯洛發現她不見了會是什麼反應。
黑發侍從将暈倒的她橫抱起來,直接通過陽台離開房間,他在黑夜中展開蝙蝠般的雙翼,悄無聲息地将聖女帶離皇宮。
……
艾克絲是真真切切暈了的,她有意切斷了自己對外界的感知,隻為追求真實。
估摸着差不多該醒了,她才緩緩睜開眼睛,首先看到陌生的房間,随後發現腳踝拴着一條鐵鍊,鐵鍊末端則套在床尾上。
嗯……這場景她經曆過一次,希望這次别再遇到惡心的變态了。
艾克絲坐起來,早就察覺到這裡還有其他人,她淡定地與坐在房間中央的綁架犯對視。
那的确是襲擊她的黑發侍從,隻不過此刻已經換上了一套精緻貴氣的衣服,在解除僞裝魔法後,他深邃的面容更加俊美奪目,仿佛藝術品畫作般完美無缺。
要說唯一的短闆,大概是他的氣質太過陰郁,披散黑色長發的模樣好像哪裡來的女鬼,一雙紅眸中充斥着冷沉與壓抑。
艾克絲與他面面相觑,終于率先開口:“你是怎麼做到不觸發結界的?”
畢竟伊澤爾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結界會阻止一切污穢的邪惡生物,這吸血鬼……好像怎麼也算不到善良陣營裡吧。
赫裡曼盯着她看了很久,眼中似乎翻滾着某種複雜的情緒,他并不解答疑惑,隻作出傲慢的姿态宣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血奴了,不想死就老實順從我。”
“嗯……你不殺我就好,”艾克絲主打一個隻要活着就總有機會逃脫,因此稍微放下心,勤學好問道,“但什麼是血奴?”
赫裡曼扯動嘴角笑了一聲,帶着些嘲諷意味,他舉止優雅地站起身,踱步來到床邊。
他伸出一隻手用力掐住她的肩膀,毫不忌諱地湊近過來,張嘴時能清楚看到格外尖銳的兩顆犬牙:“你馬上就會知道。”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脖頸處,艾克絲緊接着感到一陣刺痛,某樣尖銳的東西刺破皮膚,紮進血管,從中貪婪地吸取滾燙的液體。
艾克絲眼角一跳,我草……他要吸多少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