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澤面色不變，淡然道：“且看着吧。”

他的眼底映着那抹白影，深處充滿了探究。

比武台上，艾雲離持劍而立，面無表情地盯着對方，在數不清的目光之下，氣息平穩沉靜。

曹雪兒微勾嘴角，剛才她已經中了墜腿符，現在正是讓符咒起效的時候，一定讓她笨拙出錯，掉下神壇。

三長老一聲令下，宣布比武開始。

霎時間，艾雲離半步未動，擡手便橫斬出一道劍氣。

她的動作似乎緩慢有力，但實際上一道長虹瞬間應勢而出，它攜帶的靈力掀起一片磅礴氣浪，長度橫貫比武台，速度迅猛讓人避無可避。

觀戰弟子一片嘩然，甚至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餘波刮得生疼。

死亡威脅撲面而來，曹雪兒怎麼也想不到她隻這麼一招就有如此威力，登時臉色慘白。

為什麼築基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她不可能擋下來的，明明跟迷族戰鬥時都沒體會過這種殺氣，還沒真正碰到就覺得頭要被斬掉了！

無數想法快速閃過，那道劍氣已經沖得她雙目發疼，曹雪兒失去了一開始的從容，頭暈腿軟，不受控制地驚恐流淚想要求救。

铛！

三長老擋在曹雪兒身前，一刀将那勢不可擋的劍氣挑上天空，他禁不住退了一步，臉上的震驚之色久久不散。

隻見那直沖天空的劍氣劈開雲層，留下長長一條痕迹，像是把天空對半切開了一般。

整個比武台周圍鴉雀無聲，不隻是弟子，就連峰主們都目瞪口呆。

柳俞差點說出一句粗話：“這這這！這是築基？！”

說是結丹甚至再往上不會有人懷疑吧！

應淩景面色複雜：“……确實用不着問我。”

這一劍從各方面都無可挑剔。

祝芷溪真心實意道：“好強……”簡直前途不可估量。

黑眸中乍然亮起不同尋常的光芒，玄澤嘴角的笑意擴大：“呵呵，真是不斷給我驚喜啊……”

台上的曹雪兒已經吓得癱坐在了地上，涕泗橫流，不過誰也不會覺得她丢人，因為扪心自問，如果是他們站在台上估計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三長老回過神來，豎起眉毛呵斥：“你這樣，是要殺了同門手足嗎？”

雖然艾雲離還是那張淡漠的臉，卻能隐約看出不太高興：“我沒用全力，是她太弱。”

“你……”三長老被噎得沒話說。

艾雲離站在台上，聲音清冷地對台下所有弟子道：“若接不下這一劍，便不要找我切磋。”

說罷她完全不管衆人反應，利落地禦劍離去。

常問禹晃了晃扇子，笑歎一聲：“這孩子，不像看起來那麼好欺負嘛。”

他用扇子拍了下應淩景：“你看，實力足夠的話，再傲也有的是資本。”

應淩景白他一眼：“閉上你的嘴。”

經此一戰，全宗上下都徹底認可了艾雲離的聖女身份，一時間到處都是讨論這驚天一劍的聲音，衆人甚至開始覺得她那目中無人的态度完全合理。

隻不過距離感也更加遙遠了些，弟子們當她是高高在上的聖女，态度敬佩也生疏，見面頂多扯出個假笑招呼一聲。

極星殿中，玄澤笑着誇贊：“做得很好，師父就相信你能赢。”

“隻是……”他接着道，“就算你不喜歡那位弟子，也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殺她啊。”

艾雲離不解地眨了下眼：“……我沒想殺她。”

玄澤呵呵一笑，擡手摸摸她的頭頂：“當然，師父是開玩笑呢。”

他自然地話題一轉：“你的成長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既然如此，獨自完成宗門任務，做得到嗎？”

艾雲離知道有關宗務的事情，便點了點頭。

“真乖，”玄澤親昵地拍拍她，“好好鍛煉，過些日子有秘境試煉的機會，你将來還要上迷族戰場……可不要讓師父失望，知道嗎？”

艾雲離看着他的眼睛：“嗯。”

玄澤颔首：“好，去吧。”

回到自己的偏殿，艾雲離接着在桌案邊看書，很容易沉迷于研究消磨時間，渾然不覺殿内冷清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