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絲不想不清不楚，于是決定問明白，免得其實是認錯了人。

她開口道：“等等，我應該可以确定我沒有救過你……不，我肯定，我甚至沒見過你。”

那麼标志性的獨眼，她見過就會有印象才對，再說了，她救人的次數屈指可數啊。

霍加費斯頓了一下，神色為難：“您……的确救了我，但我現在不能詳說。”

艾克絲刨根問底：“為什麼不能說？”

霍加費斯：“因為，未來不可言說于口。”

這是多數人都要遵守的常規法則，他每次預言後也隻能采取行動，而不能宣說，否則會有嚴重的後果。

“未來？因為我問題的答案涉及未來，所以你不能說？”艾克絲挑起眉，反應飛快，“那也就是說，未來的我，救了過去的你？”

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不愧是智慧的神明大人！

隻不過……

霍加費斯表情微妙，甚至有些難看：“艾、艾克絲大人，我請求您，到時請一定要救下我，我不是為了活命，我是真的想要成為您的奉神者！”

“……”艾克絲不語，詳情都沒辦法細說，誰知道那時是什麼情況呢？無論如何，她都隻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見她不說話，霍加費斯頓時有些着急：“艾克絲大人，如果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隻要您提出來，我一定會改正！不管您要我做什麼，我都會誓死執行，唯獨、唯獨不要……”

——抛棄他。

否則哪怕身體已經自由，他的靈魂也會再度沉入泥潭，永不見光明。

越是熱烈極端的感情，艾克絲就越無法理解，比如愛情，比如這樣的忠誠，她疑惑不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就算我救了你的命，也不至于你做到這種程度吧，你真的了解我嗎？我與你心中構建的形象相符嗎？不管我是怎樣差勁的人，你也能視而不見地追随？”

霍加費斯詫異極了：“您怎麼能被那種詞語形容？您的從容鎮靜、自由随性、智慧自信，無一不讓我向往！我對您的敬仰與日俱增！”

艾克絲：“……”重點不太對吧，這人大概已經沒救了。

庫多倒是聽得很高興：“沒錯，主人哪裡都好！”

霍加費斯向她介紹：“在我專門為您打理的勢力中，有許多信徒都是聽說我的信仰後主動加入的，他們很多人都因為種種事情失去了繼續生活的勇氣，而他們在加入永恒神教後，全都如同重獲新生一般，找到了前行的目标和值得全心全意侍奉的對象，而因此積極樂觀地活下去！他們為了追随您的腳步，還會努力進修，成為更優秀的人！”

永恒神教……那是什麼東西啊，聽着怪邪門的。

但不得不說，宗教的力量還真不容小觑，霍加費斯在這方面玩得一套一套的，甚至自己完全也沉迷其中。

要霍加費斯用最淺顯的話來說，那就是——

他們信仰的可是真神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艾克絲不打算再跟他談論這方面，左右也說不出其他花樣，便微妙道：“你說……你這整個勢力是為我打理？”

“啊！是的！”作為一名忠實的信徒，霍加費斯誠摯道，“我願把為這一天所建設的一切都奉給您！”

他的初衷就是為艾克絲大人奉上一個完整統一、擁有信仰的宇宙作為見面禮！

——盡管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統治。

艾克絲：“……我可不會想要這種東西。”

要收拾堕落神就夠心累了，她可不想再背其他包袱。

霍加費斯稍稍沉默，是的，他最開始并不知道神明大人偏愛什麼，到了今天，其實也料想過她并不喜歡這些的情況。

他不禁有些沮喪：“統治宇宙這件事，艾克絲大人您隻要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做到，但我還是……想為您做些什麼。”

哦——庫多見他垂着頭，可以感同身受，這是獻殷勤結果不對口的打擊啊。

艾克絲糾正最根本的原因：“我有時間搞這些，倒不如玩兩把遊戲。”

說真的，統治宇宙哪有打遊戲好玩。

霍加費斯愣了一下，眼神發亮地看向她：“那如果我現在為您開發一款遊戲的話，您會覺得高興嗎？”

“哦？”艾克絲對上他的眼神，忽然覺得有趣，展顔一笑，“哈哈！會啊，你真能？”

霍加費斯自信點頭：“當然！隻要是您想要的，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而且神殿中存在着許多擁有相關技能的信徒，他們很願意為您奉獻一切。”

神明大人的笑容讓他感到心情澎湃，原來這才是正确方向……

艾克絲反而沒什麼動容，嘴邊的笑容淺淡下去：“不，我是說笑的，不需要你真的去做。”

霍加費斯微愣，為、為什麼不需要他……

如果艾克絲真的開始指示這些人做事，就是反向承認了他們屬于自己，接受好處的同時必定要對他們負責，既然她不想承擔責任，那麼也就不會占半分便宜。

她毫不留戀地從神座上起身，步伐從容地走下去，來到霍加費斯身邊，手掌輕輕搭上他的肩膀。

霍加費斯身體一顫，受寵若驚地不知該如何反應，而後才恍然地放松，是……在讀取他的記憶麼。

艾克絲誤解了他身體僵硬的原因，道：“隻是讀取了有關神明的知識，其他部分我沒興趣。”

關于未來……那還是留點懸念比較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