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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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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早早被宮人清掃過冰雪的高台上放着一把鑲金帶玉的龍椅,龍椅上鋪着厚實暖和的獸皮,上面端坐的正是身着龍袍,頭戴冠冕的蕭瑾年,蕭瑾年身旁站着一位身材纖細,面如冠玉,身着白衣的太監——陳浩。

陳浩是蕭瑾年最為信任的太監,也是蕭瑾年的男寵。

陳浩原名不姓陳,他是白帝國靖王姚凱的長子——姚丹。

元平十一年,當蕭景楠帶兵攻陷了白帝國都繁錦城後,姚凱便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姚丹和姚玉和一個侄子姚允打扮成平民模樣,從王府後門逃到大街上跟随百姓受降于南國。

而姚凱自己卻是個忠君愛國之人,他甯可血濺沙場而死,也絕不會投降于南國。

姚丹和姚允在逃亡的過程中,因人群混亂,他和姚允被人群沖散了。

姚丹永遠都記得,繁錦淪陷那年,他才隻有五歲,他的弟弟姚玉還尚在襁褓,剛剛滿月。

那一年,當白帝百姓看到南國軍隊騎着高頭大馬,馬蹄踐踏着白帝士兵的屍體,飛馳到繁錦城中時,所有人都被這支在城中嗜殺成性的軍隊吓的瑟瑟發抖,面如土色。

百姓們看着他們手中那锃亮閃着寒光的大刀上還在滴血時,膽小如鼠,沒有骨氣的他們連反抗都沒有,就紛紛下跪投降,對侵略他們國家的劊子手俯首稱臣。

滿是百姓的大街上,姚丹穿着一襲破布麻衣,他故意把頭發弄散,再用泥土把自己弄髒後,僞裝成大街上最為普通的小孩。

姚丹抱着姚玉在擁擠的人群裡穿梭,直到來到城牆邊時,他被眼前的一幕吓的目瞪口呆,汗毛倒豎。

城樓上用麻繩挂滿了血淋淋的頭顱,這些頭顱頭發瘋散,血肉模糊,部分臉上還有被刀槍劍戟所劃過的傷痕,面容模樣十分可怖。

而混雜在人群中的姚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父親的頭顱,那顆頭顱被挂的最高,而站在城樓上的朱磊和他手下士兵卻還在盡情羞辱這顆頭顱,他們的言辭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

而這也是為什麼陳浩在得勢後,要想方設法置朱磊于死地的原因。

包括朱磊的長女——朱湘去古月和親,這都是陳浩一早就算計好的。

那日入秋,吹來的秋風格外寒冷,将懸挂在城樓上的頭顱吹的左右搖晃,濃厚的血腥味随風四散于空中,百姓聞得直想作嘔。

而那股血腥味卻飄進了陳浩的心裡,從那以後,複仇二字便是陳浩活下去的信念。

元平二十年,姚丹帶着姚玉跟随難民來到了蜀都,兄弟倆在蜀都以乞讨為生,白天出去讨錢讨吃食晚上就住破廟。

元平二十一年,姚丹一人出去讨食時遇到了一群宮人正在民間招攬太監。他們看中了姚丹長相清俊,身形清瘦,就将姚丹強行捆綁了回去。

姚丹入宮後的第二年就認了司禮監掌印太監陳慈為幹爹,陳慈給姚丹改了個名字——陳浩。

陳慈好酒好賭,貪财好色,他經常在宮裡玩骰子比大小,若是輸了,他就會喝酒解悶,等喝到酩酊大醉時,他就會在宮中找一些年輕漂亮的太監或宮女陪他對食。

說是對食實為折磨。

陳慈是殘缺之人,他行房事時折磨人的手段多到數不勝數,且蹂躏人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許多承受不住的太監或宮女不是自殺就是被他折磨緻死。

但因為他身居高位,太監宮女們奈何不了他,便也隻能對他敢怒不敢言。

元平二十五年,二十歲的陳浩因聰明機靈,幹活勤勉而被陳慈調到八歲的蕭瑾年身邊伺候。

蕭瑾年雖自幼喪母,但畢竟蕭瑾年的母親季舒雲可是蕭景楠生前最愛之人,所以蕭瑾年幼時最得蕭景楠偏寵。

蕭景楠對蕭瑾年這個兒子是疼到了骨子裡,愛到了心尖上,而陳慈将陳浩送到蕭瑾年身邊,也是想着攀根高枝,待哪日蕭瑾年成為皇帝,他也能靠陳浩這個恩情來讓蕭瑾年提拔提拔自己。

元平二十九年,與陳浩相處四年的蕭瑾年對陳浩産生了依賴心理,隻因陳浩不僅是盡心盡力伺候他的忠仆,更是在他無助時,陪他走過一段又一段煎熬日子的知己好友。

蕭瑾年雖生于皇室,出生起就錦衣玉食,但作為蕭景楠最寵愛的皇子,他每日都要被宮規所束縛,為了成為天下人的表率,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可蕭瑾年不是天生奇才,他雖生于皇室,但他也隻是個普通人。

蕭瑾年能挑起五十斤的重擔,可就是因為蕭景楠想讓他做天下人的榜樣,想要他當一個明君,他就要被迫去挑一百斤的擔子,且沒有商量的餘地。

蕭瑾年在蕭景楠的逼迫下,他被一百斤的擔子不僅壓彎了腰也時常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他每每生氣抱怨,心緒不甯時,都是陳浩在耐心的開導安慰他,久而久之,蕭瑾年也就更加信任陳浩。

元平二十九年秋,一朝得勢的陳浩蠱惑太子蕭瑾年,讓他用貪污受賄的罪名将陳慈下獄問斬,蕭瑾年聞言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還讓陳浩頂替了陳慈的位置。

而此事蕭景楠也知曉,但偏愛蕭瑾年的他不會因這點小事就去責怪蕭瑾年。

平元三十年,蕭景楠駕崩,蕭瑾年登基為帝,改年号為順德。

蕭瑾年登上皇位後,就讓陳浩做了自己的男寵,縱陳浩心裡萬分恥辱,但他還是假意笑着接受,因為他自從被閹割被陳慈那個畜生蹂躏之後,他早就不在乎自己這副身子了。

陳浩如今最在乎的是權勢,他将自己的身軀視為殘破之軀,髒污不堪,如今他用這副殘破的身子換垂手可得的權勢,在陳浩心中隻覺很值。

隻是他隻覺此生最對不起的便是他的親弟——姚玉。

陳浩在順德元年時曾出宮找回了他的弟弟姚玉,姚玉乞讨多年,因經常挨餓受凍,吃不飽飯而變得身軀瘦弱,瘦如枯骨。

陳浩為了彌補姚玉,他将自己在宮中所貪的錢财都給了姚玉,他還為姚玉在邑都建了兩棟豪宅。

但不曾想,姚玉居然依賴上了陳浩,而兩人的關系也因姚玉的依賴而逐漸升溫,漸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陳浩也是為了姚玉和自己,還有父親的仇,他一直都潛伏在蕭瑾年身邊,準備伺機而動。

凜冽寒風吹過陳浩手中所拿的浮沉,陳浩如墨汁浸染的長發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

他的臉上濃妝豔抹,右耳上戴了一隻用琉璃打造的耳墜,妝容化的妖豔無比,可氣質卻是高貴清冷,他站在蕭瑾年身側,恍如一朵出水芙蓉,雖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可他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卻讓人覺得可遠觀而不可亵渎。

高台下,是九段台階,每隔五層台階為一段,象征着九五至尊。

今夜無雨無雪,月圓風清。燈火照徹,夜明如晝

四周架着的火把被風越吹越猛,熊熊烈火将這寂靜的夜晚照耀的越發明亮。

階梯下的兩旁空地上擺滿了矮幾和蒲團,還有宴席和烈酒。

王者父事天,母事地,推人事父母之事,故亦有祭天地之祀。

南國子民及帝王非常信奉鬼神,他們将天地當成父母,所以南國人今晚要在皇宮大殿外舉行一場盛大而隆重的祭祀活動。

今晚來參加祭祀活動的除了有南國皇室外還有南國的文武百官和從古月國遠道而來的貴客。

砰砰砰!!!

紛紛燦爛如星隕,??喧豗似火攻

天空一聲炸響,五顔六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絢麗綻放,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煙花美則美矣,可美中不足的是煙花雖絢爛可卻短暫,它就像一顆明光爍亮的流星,在空中一閃而過。

煙花停歇之時,兩個身穿火浣布所做的防火衣的男女走到空地中央,他們手拿一根鋼鐵所做的長棍,棍的兩頭緊緊連接着鐵網,鐵網裡放的是燒紅的炭火。

他們手中拿的也被南國人叫做火壺。

隻見兩人将火壺慢慢抖動,從鐵網中濺出的火花四溢,零碎的火花四散開來,飄向夜空。

随着兩人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壺影如織,火光跳躍,空中金色一片,十分耀眼。

南國祭祀時,表演火壺,寓意是驅疾避禍,百家安甯。

而這美輪美奂的火壺表演實在是精彩絕倫,令台下百官看的熱情高漲,忍不住拍手稱贊。

衆人隻見台上的兩人縱身一跳,火壺劃過夜空,似一隻浴火重生的飛鳳,展翅吐火,翺翔天際。

正當衆人還都沉浸在台上那對男女的火壺表演時,台下響起了鼎被敲響的聲音,那洪亮有力的聲音如春雷炸響,将台下衆人的目光給紛紛吸引。

南國有三百年曆史,但除了開國皇帝蕭堅是個明君外,往後出來的君王一個比一個昏庸無能,做的事也一個比一個慘無人道。

南國第八任國君蕭吏疑心病重,他有事沒事就會以殺人的方式而獲得樂趣,他酷愛研究曆史上的刑罰,其中炮烙、虿盆、醢刑、蒸刑、腰斬是他最愛折磨人的手段。

第十任國君蕭業,以好色吃人肉出名,無論是大臣的妻子或女兒還是自己的親人,隻要長的有些姿色,不論男女,他都會以皇權威壓,強行将他們掠來,讓他們給自己侍寝。而當他厭棄了這些美人後,就會命人将他們拉下去做成美味佳肴,供自己和功臣享用。

而這些都隻是南國裡被埋葬的冰山一角,南國也正因這些皇帝的荒唐行為被後世稱作禽獸王朝。

直至南國皇帝傳到了第十五任國君——蕭彥,他一上位後就廢除了蕭吏所定下的全部酷刑,也定下了南國下至子民,上至皇親貴族包括後代君主不許吃人肉的規矩,他重視禮制、還主張以法治國,他曾說,“南國上至君王,下至臣民,不尊法者,吃人肉者殺無赦。”

有這條律法的加持,南國的後代君主也稍稍好了些許。

但也正是因為這條律法,南國子民都開始重視起禮制來,在他們看來音樂與舞蹈相輔相成,兩者缺一不可。

而樂則是禮制的重要組成,禮所以經國家,定社稷,序人民,樂所以移風易俗,蕩人之邪,存人之正性。

所以南國人民每每祭祀時,樂和舞都要齊全。

敲鼎人用木槌敲鼎奏樂時,樂聲時而渾厚低沉,如大江翻滾,連綿起伏,宛轉悠長;時而激昂熱烈,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令人聽着,隻覺蕩氣回腸。

緊接着回應鼎的是悠悠響起的箜篌、編鐘、戰鼓、陶笛、埙。

編鐘響起,聲震九霄,箜篌聲聲,清亮悠揚,戰鼓擂響,震耳欲聾,再配上陶笛和埙那輕緩醇厚的樂聲,與這三種樂器發出的樂聲所交融,一曲宛如天籁之音般的交響樂響徹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間,笙歌鼎沸,熱鬧非凡。

“天神賜福,生人勿近!

台下一個陰森如鬼魅,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衆人尋聲望去,隻見十個男子着青色長袖長衫法衣走上前來,這法衣袖寬一尺,逶迤拖地,而搖火壺的兩人見此則默默退場。

這十個男子頭上的長發一半紮成麻花辮一半被梳的整整齊齊的披在身後,男子們腰間挂着腰牌,系着鈴铛,頭上的麻花辮用彩色的繩子綁着。

他們左手執龠,右手秉翟,在空地上随着樂曲翩翩起舞。

舞者們雖為男子,可都腰身修長柔軟,他們舞動起來時,舞步輕盈,舞姿優美,宛如孤傲獨美的白鶴,白鶴展翅,動作有力又不失優雅,令台下衆人隻覺賞心悅目。

漆黑的空中響起伶人的齊聲合唱。

“有卷者阿,飄風自南。豈弟君子,來遊來歌,以矢其音。

伴奂爾遊矣,優遊爾休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似先公酋矣。

爾土宇昄章,亦孔之厚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百神爾主矣。

爾受命長矣,茀祿爾康矣。豈弟君子,俾爾彌爾性,純嘏爾常矣。

有馮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豈弟君子,四方為則。

颙颙昂昂,如圭如璋,令聞令望。豈弟君子,四方為綱。

鳳凰于飛,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藹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媚于天子。

鳳凰于飛,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藹藹王多吉人,維君子命,媚于庶人。

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車,既庶且多。君子之馬,既閑且馳。矢詩不多,維以遂歌。”

遏雲歌響清,回雪舞腰輕。

伶人歌聲優美嘹亮,宛如陽春白雪,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台下衆人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品着美酒,坐在最末排的人裡有兩個身着青衣和紫衣的女子,他們是邵懷澈的手下——阿靡和阿芙。

坐在兩人旁邊的是蔔欲渾和關家兄弟——關挐和關富,這三人從落座開始就一直喝酒吃肉,從沒正眼瞧過歌舞一次。

而在阿靡和阿芙身後坐的便是白清蘭和陌風了。

這兩人是跟随邵懷澈進場的,也是攝政王蕭曦澤給他倆安排的座位。

白清蘭一邊吃着糕點一邊欣賞歌舞,而陌風則是一言不發,身姿挺拔的端坐在白清蘭身邊,他時不時會給白清蘭倒茶擦嘴。

白清蘭放下糕點,他伸手一把握住陌風的手,白清蘭伏在陌風耳邊,聲音輕柔,神情暧昧,“夫君,你有沒有看到順德帝身邊站着的那個太監?”

陌風擡頭朝蕭瑾年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身穿白衣,面容妖媚的陳浩。

陌風垂眸,輕聲問道:“主子是不是看上他了?”

白清蘭笑意溫柔,他那隻不老實的手撫摸上陌風那修長結實的腿,雖隔着厚厚的冬衣,但白清蘭卻還是在他腿上撫摸調情,“怎麼?你吃醋了呀?”

陌風下意識回應道:“屬下不敢!”

白清蘭面露不悅,她蹙眉不滿的嘀咕一句,“真是個木頭!”

陌風心知自己又惹白清蘭生氣了,他連忙賠罪道:“對不起啊主子,屬下因不大會說話,總是惹您生氣,等會回去了,屬下自會向您負荊請罪。”陌風垂眸,卑微哀求道:“所以主子,别氣了好嗎?”

白清蘭伸手想要從他衣裙下擺伸進去調戲他時,陌風雖未阻止,但他還是小聲阻止道:“主子,可不可以等回去了再罰屬下。這裡人多……”

陌風欲言又止,那句“求主子給屬下留點體面”這句話,陌風哽咽了半天,最後竟生生咽了下去。

陌風雖然很愛白清蘭,可是他臉面很薄。

若是在人前和白清蘭颠鸾倒鳳,他心裡隻會覺得萬分恥辱,但若白清蘭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硬要了他,他也攔不住,也隻能認命順從。

白清蘭收了手,因為他了解陌風的心思。

陌風臉皮薄,若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蹂躏,那将會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像陌風這樣的絕世佳人坐在白清蘭身邊,白清蘭确實有些心裡癢癢,但白清蘭雖好色卻也是講理之人,這麼多年,白清蘭從沒有當着誰的面羞辱過陌風。

而如今她認陌風為夫君,白清蘭就更加明白夫妻之間就是要互為對方着想的,所以他也不會在此時此刻真的要了他。

白清蘭收回手,但他握住陌風的那隻手卻和陌風十指相扣,陌風既不敢用力又不敢抽回,隻能松松垮垮的握着白清蘭的手。

白清蘭笑道:“夫君,我隻是想說,順德帝身邊的太監,他戴的那隻耳墜很好看。”

陌風又擡頭去看了看陳浩,陳浩戴了一隻用琉璃玉打造成羽毛的耳墜,耳墜用銀鍊串起,還有翠羽裝飾。形狀小巧玲珑,造型精美奇特,當風吹來時,翠羽在風中不斷搖曳,确實很美。

陌風在看到陳浩的耳墜時,心下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的小主子想要他紮耳洞戴耳墜。

陌風伸出空出的一隻手一邊給白清蘭倒茶一邊笑道:“主子,屬下今晚回去就紮耳洞,戴耳墜。可好?”

白清蘭滿意的點點頭,她還不忘囑咐道:“右耳,紮一個耳洞。”

陌風抿唇一笑,“好!”

白清蘭端起陌風為她沏好的茶,她抿了一口後,目光才又回歸到舞台上,那十個男子已經退下,此刻是兩個身着紅白兩色衣服的女子站在空地中央。

兩女臉戴兇神惡煞的面具,面具上塗有厚重的色彩。面具雖設計的奇形怪狀,面目猙獰,但南國臣子皆懂這兩張面具上雕刻塗抹的是雄伯和伯奇。

雄伯象征着驅除邪祟的力量。而伯奇則是代表着正義和智慧。

人有難,故傩生。傩舞起,誅邪退。

而這兩女跳的正是傩戲。

隻見兩女跳傩舞動,氣勢如虹,舞姿張揚,動作奇異。他們的紗裙在風中搖擺,獵獵作響,他們身上挂的鈴铛也在他們舞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如空山鳥鳴,洋洋盈耳。

兩女雖穿着繁重的巫服,但一舉一動卻幹淨利落,身姿輕盈,舞姿豪邁,兩女将傩舞跳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白清蘭在不經意間看到舞者擡手掀起面具時,舞者手臂上呈現出一個月牙形狀的圖案,這圖案,白清蘭隻覺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白清蘭今日是來攪亂這場祭祀活動,從而讓佘硯現身刺殺君王,最後和蕭曦澤合謀造成佘硯自殺的假象。

所以她今夜無心再想其他的事。

台上一曲舞畢,贊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站在最後方的二十個士兵押着雙手被綁的二十個犯人走向空地中央,他們被士兵強逼着雙膝跪地,不得動彈。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身穿宮服的宮女和太監,他們端着托盤緩緩走上前來,整齊站成一排。

托盤上放有牛、羊、豕這三牲,三牲全備為“太牢”。

兩旁的太監搬來了結實寬大的木桌放在空地上,木桌上擺了香爐和一把香。

蕭瑾年在陳浩的攙扶下站起身,朝着面前寬大厚實的木桌走去。

蕭瑾年走到木桌前站穩,群臣也紛紛起身,身軀筆直的站立着,望向他們的君王——蕭瑾年。

蕭瑾年揚聲道:“皇皇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庶物群生,各得其所。朕攜群臣,祭天拜地,願天父地母,佑吾南國,千秋萬代,永世昌隆。”

蕭瑾年語畢,陳浩将點燃的香遞到蕭瑾年手中,蕭瑾年接過後,對着香爐拜了三拜,衆位朝臣也是紛紛對着蕭瑾年雙膝下跪,待蕭瑾年将香插進香爐時,香煙袅袅,直上九宵。

衆朝臣異口同聲高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衆朝臣向蕭瑾年膜拜叩首時,空中一個鬼臉面具快如閃電般朝蕭瑾年狠狠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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