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霍北城裡能吃的生物植物已經沒有了。
而餓死後被焚燒的百姓和士兵也不在少數。
城内日日黑煙彌漫,哭聲不斷。
糧食雖無,可打仗還得繼續,為了守住霍北,梁斌忍痛割愛,他眼含熱淚和不舍的将自己的妻妾給一刀殺死,而後煮成肉湯犒賞三軍将士。
而這一頓肉湯也是這三個月以來,将士們吃到的最好的一頓飯。
初春時節,春寒料峭,陽光明媚,萬物複蘇
冬去春來,花謝花開。尋常百姓家應是從過年的喜悅中走出來,而後再興高采烈,笑意盈盈的繼續那男耕女織,下地播種的生活
可霍北城内的百姓卻不一樣,城内百姓無人歡喜,因為征戰,百姓們死傷無數,哭嚎一片,就連守城的梁家軍在嘗到肉湯時,也是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而自從這日後,霍北城内每日死去的百姓或士兵不再被焚燒,而是直接被做成軍糧,給将士們充饑。
此後,這場仗又堅持了兩個月,匈奴破城,梁家軍全軍覆沒,梁斌也戰死沙場,但他們終究是撐到了援軍。
來救他們的正好是容煦。
這一年,十八歲的容煦意氣風發,風華正茂。他橫刀立馬,身披白袍,一副英姿飒爽之姿。
隻可惜他卻不是主将,而是副将。
主将方萊,是方天的叔父,他由于常年在外征戰,經驗豐富,所以被容晖封為主将。
而容晖将容煦封做他手下副将,也是希望容煦能跟着方萊出去多漲漲見識。
但這也是在考驗容煦。
容晖知道,容煦之才不可小觑,但方萊有勇無謀,常常壞事,對于愚蠢之人,容晖從不多留。
容晖早就想除掉方萊,但又因方萊曾為自己立下過赫赫之功,所以容晖為了自己不擔一個殺害忠臣的名聲,便借容煦這把刀,替自己殺了方萊。
因為知子莫若父,容煦雖是個天生的将才,但絕不會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三皇子。
方萊是個志大才疏的将領,但又喜歡自作聰明。
古月和安狼兩國聯盟攻興,如今邵真和安狼國的安西将軍柯賴打下霍北後,兩人因分贓不勻,意見不一而吵得不可開交。
兩人都想為自己的國家多争取一些,為此,還不惜大打出手。
容煦本想率領這十萬軍隊沖到城中,将霍北一舉奪下時,方萊卻阻攔道:“古月和安狼正在城中因劃分領土不勻一事而争吵不斷,估摸着不多時就要展開一場大戰。等他們打完後,咱們再攻城,如此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把城池拿下。”
容煦聞言,心中冷笑。
邵真和柯賴的大名,容煦又豈會不知?
兩人再不濟,可也分别是安狼和古月的名将,這兩人即便再笨,大敵當前,也不可能真的打起來,頂多就是互罵争吵幾句罷了。
容煦覺得方萊蠢笨如豬,不值得自己向他多做解釋,白費唇舌。
他迫切的想出兵攻城,可怎奈虎符不在自己手中,将士們并不聽他的話。
而且,方萊為了整頓軍紀,還下令說,“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強不可使者,皆斬之”
容煦因自己不能領兵,本就火冒三丈,如今方萊還用言語刺激他,讓他更是怒不可遏。
忍無可忍的容煦一氣之下,手起刀落,斬殺了方萊,奪了他的虎符。
十萬大軍見後,被容煦殺伐果斷的氣勢給震懾住了,再加上容煦又是三皇子,十萬大軍紛紛識時務的下跪向容煦臣服。
容煦率兵十萬,後在他的帶領下,十萬興兵如烈火迅猛般,鋪天蓋地席卷進霍北城,将敵人打的潰不成軍,屁滾尿流,毫無還手之力。
邵真見此,為了保命,将柯賴推了出去,給自己做擋箭牌。
而邵真卻帶了些人逃了出來,除了邵真和古月國的少數将士從此戰中幸免外,剩下不曾逃掉的人全部被容煦斬殺,這其中也包括柯賴,沒留一個活口。
這是容煦的成名之戰,但他的一戰成名,也有許多人質疑。
有人說,他能打赢,是因為梁斌在那五個月裡替他斬殺了不少敵軍,也損耗了敵軍的主力,将敵軍熬的精疲力盡,無心在戰時,容煦正好過來撿了個便宜。
也有人說,容煦是個天生的将才,骁勇善戰,智謀無雙,他是靠實力赢得了此戰。
但不管是怎樣的議論,已經不重要了。
梁斌是守一城撼天下的英雄,生前風光無限,受人敬仰,死後建廟祭祀,受香火供奉,而容煦他能率兵退敵,不管能力如何,至少保住了霍北,沒讓興國子民飽受戰亂之苦。
他和梁斌都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至于容煦的能力,就留待後人評說。
房間裡檀香袅袅,将整個屋子彌漫。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容煦将好看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線,他漫不經心道:“進!”
“吱呀——”
門開後又合攏的聲音傳入容煦耳中。
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緩步走了進來,由于她帶着鬥笠,白紗遮擋了她的面容,所以辨認不出她是誰,但她腰間一條紅色細長的皮鞭卻是無比顯眼。
女子行了一禮,恭敬喚道:“主人!”
容煦輕笑一聲,不解道:“聽說你最近又化名了,好像叫昭昭是吧?”
女子面無表情應道:“是!”
容煦目光看向床榻上女子那柔若無骨的纖纖細腰,他伸出玉手一邊撫摸女子顫顫巍巍的嫩腰,一邊輕描淡寫問道:“虞國一行,可有什麼收獲?”
女子垂眸,一臉自責,“回主人,屬下無能,虞國一行,沒有任何收獲。”
容煦輕哼了一聲,“罷了,你先回去吧。至于千機的解藥,本王明日會派人送到你的手中。”
千機乃世間奇毒,是容煦控制下屬用的。服下千機後,每隔一月,毒發一回,世間隻有百解草可解千機。
女子行了一禮,“是,屬下告退。”
語畢,女子轉身,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