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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細論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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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虞酒卿和顧寒舟相識在景元三十年冬。

萬木凋零、寒風刺骨。漫天大雪簌簌而下,天地間雪白一片。

十二歲的虞酒卿在一片白雪覆蓋的山林中行走,山林寂靜無聲,地上雪深數尺。

虞酒卿雖穿着暖和厚實的衣裳,還披着毛絨絨的鬥篷,但她全身上下卻被血染的通紅一片。

風刀霜劍,将她的雙手凍的通紅,她在雪地裡行走,嚴寒冬季,她隻覺手腳都快凍的麻木無感了。

她臉色慘白,嘴唇烏青,滿臉呈現疲憊之态。

虞酒卿因山林的空曠靜谧,心中升起一股畏懼感。

今日冬獵,虞酒卿是被狐湘設計騙到此處而來。

狐湘是禦史中丞狐乩的長女,乃狐乩的嫡妻所生,自小就嬌生慣養,被狐乩養的刁蠻跋扈。

她從小就和甯梓辰一塊長大,她愛慕甯梓辰,但奈何天公不作美,甯梓辰卻對虞酒卿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所以,妒火使她失去了理智,被嬌養的她完全不會明白,謀殺公主被發現,是誅九族的重罪。

這日皇家冬獵,狐湘花重金請了三波殺手,埋伏在林中。狐湘故意好心帶着虞酒卿進林狩獵。

殺手分三批埋伏在林中,第一波殺手引開了他們一半的護衛,第二波與剩下的侍衛纏鬥,而狐湘也将自己當成受害者,故意擺出害怕震驚的姿态。

她還對虞酒卿擺出一副殺身成仁,從容赴死的模樣,情深意切的說道:“這兒賊寇多,殿下先走,臣女為您斷後。”

語畢,情急之下,狐湘重重拍了虞酒卿的馬匹,馬兒雙蹄離地,在空中蹬了兩下,嘶鳴一聲後,向前沖去。

馬蹄趵趵,一路策馬奔騰,待馬兒停下時,虞酒卿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可埋伏在半路的殺手已經出現,十二歲的虞酒卿見此,雖絲毫不懼,但武功隻有六階的她完全不是這些殺手的對手。

她從腰間抽出千尺劍,寒芒刺眼,劍尖鋒利,劍身光滑,她手一動,劍影如風,劍法精緻,在每一次與對手的劍相對招時,都能快準穩狠的直指對方要害。

劍與劍的相碰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砰砰砰~”幾聲巨響,劍鳴四方。

十招不到,虞酒卿敗下陣來。

她自知自己不是面前人的對手,便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

她施展淩風步這門輕功,身子輕盈,移形換影間,已無人影。

淩風步是天下間最快的輕功,此門功法一出,很少有人能追上。

如此一來,殺手們隻能無功而返。

虞酒卿雖逃過了一劫,但由于不識路,便也不知自己走到了何處。

這滿地白雪覆蓋,樹木銀裝素裹,關鍵是她自己又冷又餓。

看着了無人煙的山林,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她不會要凍死在這了吧?

恐懼充斥着虞酒卿的内心,一股莫名的寒意讓她脊背發涼。

天上的雪又飄飄灑灑的落下,氣溫驟降,樹上結了許多冰鍊子。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一陣咳嗽聲讓虞酒卿心頭猛然一驚,她小心翼翼的往聲音處走去,心裡警惕如虎。

隻見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單手撐樹,另一隻手捂着胸口。

他臉色慘白,後背微彎,秀眉緊蹙,每咳一聲,嘴裡的鮮血便不斷往外湧出。

虞酒卿見他模樣痛苦,便覺得他應該是受了重傷。

虞酒卿好心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稚嫩甜美的聲音傳入顧寒舟耳中,顧寒舟微微擡頭,當看到虞酒卿時,心中才放下戒備。

一個女童,倒也沒什麼危險,隻是看他穿衣打扮,錦衣華服,顧寒舟猜想,應該是哪家千金小姐被人拐走亦或走丢了?

顧寒舟不想多管閑事,便直起身子轉身離去。

虞酒卿也不想一人在此地等死,便急切阻攔道:“等等!”

虞酒卿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絲毫不懼。

見顧寒舟還是沒有停下腳步,虞酒卿急的大聲問道:“公子,我就是想問問,怎麼出去?”

顧寒舟充耳不聞,他慢慢悠悠的走着。虞酒卿見此,隻好跟上去。

她不想凍死在這,所以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是她唯一的生路。

顧寒舟見她不吵不鬧的跟了自己一路,輕笑一聲,清冷的聲音傳入虞酒卿耳中,“娃娃,你一直跟着我也出不去啊。”

虞酒卿行了一禮,“前輩,雖然出不去,但是能活就行。我還年輕,不想被凍死在這。”

顧寒舟反問道:“可我是去尋死的,這般,你還要跟着我嗎?”

虞酒卿不解,“您為何要去尋死啊?生而為人,或許隻有這一生,您為何不去好好珍惜呢?”

顧寒舟見這光秃秃的枯樹上,堆滿了雪,他眼底生寒,語氣微冷,“小娃娃,如果你一家兩百口人,除你外,其餘人都死在了你最親最愛之人手中,而那人是因為執念太深而導緻練功時走火入魔,從而誤殺了他們,他的父親因要替兒贖罪自願死在了你手上,這時你該怎麼辦?”

虞酒卿想了想,“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這人也殺了他的父親,不如就相忘于江湖,彼此放過,好好生活。隻不過,這人活一世,都不會一帆風順的。美中不足,好事多磨,樂極悲生,人非物換,悲歡離合,愛恨情仇,這些是每個人來世上走一遭必然要經曆的,既然躲不掉,那就要順勢而為。”虞酒卿對着顧寒舟行了一禮,“前輩,晚輩不知在您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但蜉蝣朝生暮死,以盡其樂!更何況是人?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匆匆百年,轉瞬之間。所以還請前輩要珍重自己,愛惜身體,不要動不動就有想死的心。”

顧寒舟苦澀一笑,“可是,血海深仇就如鑽心刺骨的疼痛,一日不報仇,就一日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又該如何是好?”

虞酒卿眼中殺意波動,冷冷道出一句,“那就去殺了他,以求心安。”

顧寒舟冷笑一聲,虞酒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隻是輕輕飄過,可顧寒舟要殺的是自己暗自喜歡了十年的人。

建興十七年,顧寒舟拜喬玠為師後,此後三年,顧寒舟雖與喬言澈關系不合,可也在打打鬧鬧中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沈玮待喬言澈如親生兒子般,照顧有加。

建興十八年,喬言澈和顧寒舟兩人同吃同住,出門遊玩,也是同去同歸。

縱喬言澈嫉妒顧寒舟,處處都比自己強,可若真有危險時,喬言澈就算豁出性命,也會護他周全。

建興二十年,喬言澈十五歲。此時的他已經是個俊俏的少年。

面似堆瓊,長眉如墨,睛如點漆,唇若塗朱。

俊俏的面孔勾的顧寒舟心動不已,他知道自己動了心,可是,他所學的道德倫理,人倫綱常卻壓迫了他,而世俗的教育也在指責他,男人喜歡一個男人,是天理不容的事。

于是,他隻能将這份愛藏于心間,止于唇齒。

建興二十七年,顧寒舟想一人闖蕩江湖,做行俠仗義之事,做一方遊俠浪子。

于是他收拾包袱,拜别父母與師傅後,獨自離去。

當夜,喬言澈得知顧寒舟離開的消息後,他也拜别了喬玠,一人獨自騎馬,潇灑離去。

喬言澈和顧寒舟是在中途的一家客棧相遇。

兩人一塊打尖住店後,當天夜晚,喬言澈偷偷潛入顧寒舟的房間,對他吐露心意,表明愛意,但顧寒舟并不接受,反而還出言惡心嘲諷他。

喬言澈被顧寒舟刻薄的語言激的一怒之下,強迫他做了顧寒舟心裡願做但因羞恥心而不敢做之事。

顧寒舟的武功一直在喬言澈之上,他本可以将喬言澈輕易制服,可他卻選擇不再掙紮,任喬言澈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兩人一夜翻雲覆雨,鸾交鳳滾。

事後,顧寒舟選擇将此事的錯全都推到喬言澈身上,每每想起是他逼迫自己時,顧寒舟就會心安理得的将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他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是喬言澈強迫他的,所以錯不在自己,都是喬言澈的錯。

可是,顧寒舟不知的是,那日,隻要顧寒舟肯傷喬言澈半分,他都會停下,不再逼迫。

而此後,他也會死心。從此不會再糾纏顧寒舟半分。

他強迫顧寒舟,也隻是想試探他顧寒舟的心意。

一番試探後,喬言澈知道,顧寒舟是自願的,不然,顧寒舟武功比他高那麼多,他若不願,自己早就是個死人了。

此後的一年,顧寒舟對那晚客棧之事,閉口不提。他選擇将此事遺忘,好像他和喬言澈之間,清清白白,坦坦蕩蕩。

而為了讓自己斷了喜歡喬言澈的心思,也為了讓喬言澈徹底死心。景治三十年,顧寒舟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宋雅欣。

他本想着與宋雅欣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也就罷了。可哪知,成婚當日,練功走火入魔的喬言澈卻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

他身着素衣,手執兇器,沖進沈府,大開殺戒。

顧家兩百口人除他顧寒舟,還有嫁到虞國皇宮的大姐顧婉和離家出走的二姐顧瑤外,餘下一百零七口人無一人幸免于難。

景元三十年,顧家滿門被喬言澈屠殺,是顧寒舟一生不能釋懷的痛。

當喬言澈在顧府殺人時,血海深仇就成為了他們之間,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每當顧寒舟想起往事,想起那鮮紅的血液在空中翻滾,顧府人頭落滿一地,屍骨成堆時,密密麻麻的痛就會從心髒處蔓延至全身百骸,顧寒舟心痛如絞,他痛的藏在袖中的雙手都已緊握成拳,顫抖不已。

顧寒舟聲音沙啞的厲害,但還是平靜的道了句,“殺了他?若我能下得了手,又何至于這麼痛苦?”

虞酒卿眸中殺意斂去,她眉眼一彎,笑容溢滿整張臉,“既然下不了手,那就釋懷。時間能撫平一切疼痛,治愈一切傷口。日後,不再相見就好。”

歲月催人老,少年安在哉。

時光之所以無情,是因為它從不會為誰而停留,但又悄無聲息的奪走每個人所在乎的時間。所以,人的遺憾,源于時間,也毀于時間,而人的傷痛挫折,悲歡離合,也皆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變成過往。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人生天地間,不過是匆匆過客,百年之後,便是一抷黃土。

如此一來,還有什麼事是不能釋懷的呢?

顧寒舟經虞酒卿一番開導,好似有所頓悟一般,也沒有再想輕生的念頭。

他帶着虞酒卿走出了山林,來到京畿後,顧寒舟本欲離開,後來是虞酒卿主動挽留顧寒舟,還給顧寒舟在京畿花重金建了一棟豪宅,顧寒舟才安心住下。

再後來,随着兩人關系密切,兩人才知彼此的親戚身份。

顧寒舟為了不給虞酒卿添麻煩,自己找人買了塊匾,寫上呂宅二字,挂在宅子上。

畢竟,先後姓顧。

自顧寒舟住到呂宅後,虞酒卿就會隔三差五跑到呂宅裡讓顧寒舟指點他的武功,久而久之,兩人不僅以舅父外甥女相稱,更是以師徒相稱。

關系親密無間,如同父女。

虞酒卿笑着應道:“好久不見,舅父!”

顧寒舟不解問道:“今日找我前來,可是有事?”

虞酒卿微微點頭,“舅父,可否幫我救出珺卿,将他帶到宮外去?”

顧寒舟擔心道:“那你呢?你就不想出去嗎?”

“鳳凰折翅,我已成了廢人。”虞酒卿輕歎,“出去也沒什麼用。這反倒是珺卿,有人想輔佐他,所以,隻有他出去了,才有機會。”

“誰想輔佐他?”

“一個對我來說是相見恨晚的人。她叫白清蘭,是姨母和姨父之女。”

顧寒舟知道虞酒卿口中的姨母是自己的二姐顧瑤,那他口中的姨父難不成是白鴻澤?

畢竟白鴻澤和顧瑤從小就定過娃娃親,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就很親近,況且,白清蘭還姓白。

顧寒舟蹙眉不解,“是二姐和白鴻澤之女?”

虞酒卿微微搖頭,“姨母所嫁之人,是魔教教主——華宸。姨母給教主孕育了一兒一女,華淩風和白清蘭。”

建興十九年,甯州城,風月樓。

這風月樓是甯州城裡最有名氣的戲樓,裡面的花旦武生,戲子青衣有男有女,名伶更是多的數不勝數,而進出風月樓的不是甯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達官顯貴亦或富家子弟。

顧瑤在幼時就喜歡聽戲子唱戲。

這一日,她回甯州探望父母,正好聽母親說風月樓裡的戲曲一絕,便獨自一人來了風月樓。

顧瑤坐在二樓的隔間裡,當她推開碧紗窗後,樓下站在台上的一名戲子引起顧瑤的注意。

戲子生的肌似羊脂,身長玉立,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她一舉一動,身姿雖輕柔卻頗有有力,一颦一笑,風情萬種,勾的顧瑤移不開眼,隻聚精會神的看着他在戲台上深情演唱。

隻聽戲子唱道:“追遊宴賞,幸從今得侍君王。瑤階小立,春生天語,香萦仙仗,玉露冷沾裳。還凝望,重重金殿宿鴛鴦。”

戲子在台上矯揉造作,唱念做打,将角色演繹的淋漓盡緻,而一絕的歌喉如同仙樂般美妙動聽,一詞一句,時而渾厚有力,時而婉轉悲涼,唱進了台下觀衆的心底,令人止不住的拍手鼓掌,紛紛贊揚,更有甚者,淚流滿面,痛哭流涕。

當戲子下台時,顧瑤也将窗戶輕輕合攏。

當日,正值夏季,天氣炎熱,驕陽似火。

顧瑤看完戲後,便一人出了風月樓,來到自家馬車前,當小厮扶着顧瑤進入馬車後,車上一個身着紅衣的陌生男子将顧瑤吓的心驚肉跳。

顧瑤剛準備問他姓甚名誰,是何人時,這人卻眼疾手快點了顧瑤穴道,她讓顧瑤安安靜靜坐在車上。

男子一笑傾城,眸光溫潤,他聲音低沉而磁性,卻柔聲解釋道:“方才我在台上唱戲時,你可一直看着我呢?姑娘也是個喜歡戲曲的人?”

男子瞥了顧瑤一眼,好聲好氣同顧瑤商議道:“我叫醉笙,是風月樓的戲子。我解開你啞穴,但你不許大喊大叫,可好?”

醉笙是華宸的化名,華宸愛唱戲,是整個武林中人盡皆知的事。

顧瑤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華宸給顧瑤解開了啞穴,顧瑤卻看着華宸那張美到好似能傾倒衆生的臉有些移不開眼。

妖顔若玉,紅绮如花,膚色潔淨,神若秋水,氣質高雅,身形颀長。

顧瑤心下不禁感歎道,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華宸從小就長的眉清目秀,膚色白膩,身形修長,如今的他雖隻有十七歲,可他的美卻被武林中人稱作風華絕代,妖娆萬千。隻憑這副相貌,也曾俘獲過不少女子的芳心。

華宸看出了顧瑤對自己的心思,倒也沒有多大反應,畢竟這個世界上對他一眼傾心或貪圖他美色的人實在太多,且男女都有,所以他也見怪不怪。

華宸今日來風月樓唱戲,是因為玄天門掌門楊丹打着為武林除害的幌子來魔教挑釁他,而他也因此殺了楊丹,但代價是自己身負重傷,魔教也被重創。

如今楊家人聯合武林盟主白鴻澤在四處捉拿他,他無奈才躲進風月樓。

因為風月樓,是他自己所開的戲樓,而他就是風月樓樓主——華宸。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風月樓的樓主是誰,大家隻知風月樓的當家人名叫——曲柒娘,是一溫柔多情,芳華絕代的女子。

馬車外的小厮也不知馬車裡還有人,便駕車緩緩離去。

華宸笑的一臉妩媚,不解問道:“你還要看我多久?”

顧瑤被這一問,羞得面紅耳赤,她急忙解釋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華宸不答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華宸語氣溫柔,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中滿是笑意,讓顧瑤不知不覺間沉迷在他這副溫柔的笑意裡,無法自拔。

顧瑤乖乖的回應道:“顧瑤!”

顧瑤話音剛落,馬車猛然一晃,華宸眼疾手快,立馬就解開了顧瑤身上的穴道。

顧瑤身子不穩,腳下虛浮,一下就跌進了華宸懷中,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染滿顧瑤口鼻,那股香味是從華宸身上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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