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普頓駛離了沙丁魚群,熱鬧也散了。
站累了,慕笙重心換一隻腳。下一秒她就雙腿懸空,随後被抱到木箱子上坐着。
慕笙一愣,然後笑開了。她一隻手摟着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胡亂揉他的腦袋,把他揉得臉紅脖子更紅,揉得嘴巴微張喘着熱氣,揉得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看着他眼神越來越迷離,攥她的手越來越緊,慕笙及時收手。
不好意思,害得人魔力迷醉的症狀又犯了。下次還敢。
鬧開心了,慕笙就有閑心cue旁白了。
你剛剛說對了,我可勁使喚他就是為了報複他。
【……】
他知道當初那次襲擊是奔着船長的命來的,我後來會報複也理所當然。
【……嗯。】
晶石還沒取出來,我對遊隼部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或許不怕我報複他,但他擔心我遷怒于他的族人,所以他甯願自己是被報複那個。
【那你會遷怒他的族人嗎?】
你覺得呢?
【你不會。】
聽到它的回答,慕笙笑得更愉快了。
她說,我确實不會。
一碼歸一碼,真要一起算,從高空跌落時,他的族人也算救了她一命,不是嗎?
慕笙慢慢地閉上眼睛感受海風,嘴角一直沒下來過。其實海面上的海風一點都不溫和,可架不住有人心中惬意。
伽勒靜立一旁,看看她,又看看海,看看澎湃的海浪卷起雪白的浪花。
如果可以,旁白不想打破眼前的甯靜,可惜沒有如果。
【海與天的交界處,幾個零星的小黑點踏着粼粼波光駛來,漸漸地,又有黑點冒了出來,這次是一群。這時尼普頓瞭望台上的人也看清它們船上的标志——】
“頭兒,是海盜!黑卡弗海盜朝我們沖過來了!”小吉姆的警報聲與旁白的聲音一同響起。
慕笙站起身,冷凝的目光落在不斷逼近的海盜船上。
黑卡弗海盜團是納切羅海域上最貪婪野蠻、最臭名昭著的一支海盜武裝——他們被稱為“海上鬣狗”。
慕笙一聲令下,尼普頓全員進入戒備狀态。旗艦收帆關閥,拱衛的小船紛紛散開,防止在紛亂中誤碰旗艦。戰備艙全部開放,船員來往的人影穿梭其中,在海盜靠近預警線前已經完成整裝。
黑卡弗海盜嗎?可是尼普頓船隊也是納切羅海域上武裝力量最強的船隊之一啊。
真要碰拳頭,誰勝誰負未可知。
慕笙有些好笑地戳了戳護在她身前的某巴涅倫,側跨一步,離開他的庇護。
她凝視海的那頭,平靜地勾了勾唇角,長風而立,眼中是無處掩蓋的銳氣,意氣風發,銳不可當。
誰讓她是尼普頓的船長,整個船隊的頭兒呢,人不能輸,氣勢也不能輸啊。
這個時代是有火炮的,不過裝填的炮彈一般是鐵球鉛球,還沒有火藥。即使是這樣,對于在海上航行的船隻來說,它的殺傷力也是不能小觑的。
保不齊炮彈落到船身什麼關鍵部位,到時候人和船一個也保不住。
雙方武裝力量對等,甚至防守一方隐隐壓制的情況下,反而沒那麼危險。因為忌憚對手拉着自己魚死網破,火炮這種殺傷力大的武器威懾作用大于實際。
在黑卡弗海盜即将越過預警線時,雙方的炮口都對準了敵方的旗艦。
【尼普頓與黑卡弗海盜的形勢已然千鈞一發,在越線前,黑卡弗海盜的船停了下來。他們想做什麼?尼普頓号上的衆人疑惑,同時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海盜旗艦的帆降下來,他們顯然沒有靠近的舉動,随後他們派了兩個人乘坐小船慢慢向尼普頓劃來,這兩個人打着赤膊,一個人劃船,另一個人高舉雙手面向尼普頓衆人。】
慕笙把人放進預警線,數艘小船包圍了這兩人。雙方小船上的人簡單交談幾句,尼普頓的船員傳回消息——黑卡弗海盜要跟她談判。
慕笙有點意外,面上不動聲色。
海盜?跟她談判?
那就談呗,讓她剖開他們的肚子,見識見識他們肚裡藏着什麼壞水。
【怎麼看起來你才是那個海盜頭頭?】
可能是因為體驗過吧,在你沒遇到我之前。
【!】
開個玩笑。
——海盜裡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說的。
所以她與黑卡弗海盜的頭頭是在兩艘小船上會面的。一艘她的,也就是她腳底那艘,另外一艘是對面的。
船上各有一名護衛,慕笙虛空比劃兩下,發現伽勒比對面高了半個頭。對面膀大腰圓,鼻子都要朝天拱了,眼睛瞪得比海螺還大,論氣勢還是比伽勒矮了半個頭。
慕笙滿意地點點頭,輕輕抿了一口茶。
對面頭頭看得眼角一抽,他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怎麼長的。
執意要把椅子搬上小船也就算了,還要在兩艘小船中間加一塊闆,上面再放個小茶幾。哪個正常人會想到在波瀾起伏、随時有可能翻船的地方喝茶。
——尼普頓上沒有一個是正常人,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