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會讀信啊?”娜麗塔雙手抱胸,略帶戲谑地看着她,眼底卻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醋意。“怎麼最近都沒見你回過我的信?”
安瑟輕輕将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貼身的衣袋裡,随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努力掩飾自己的局促,答道:“抱歉,麗塔,我最近真的忙得不可開交。魔源測距儀的改良實驗耗費了太多時間。不過,好消息是,實驗成功了!我還因此得了一枚榮譽胸章呢!”
——當然,她心裡清楚,這個成果多少也要歸功于菲莉西亞在月輪湖中拍腦袋定下的那個理論常數。但一想到後來皇帝将她推入冰涼的湖水并逼迫她撒謊的情景,安瑟便對這份“靈感”提不起一丁點感激。
“哦,那還真是了不起。”娜麗塔嘴角微微翹起,故意拖長語調,調侃道:“隻要你别再和你的那位情人——薩布林娜——有任何聯系,我就能安心去索林大學報道了。”
安瑟一聽這話,連忙擺手,急忙解釋道:“别鬧了,薩布林娜現在可是有家庭的人,哪有空理我?”
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事實上,她确實偶爾會寄信給她的前情人,薩布林娜。畢竟她年幼時,在龐大的水晶宮中,薩布林娜是她唯一可以依賴的朋友。對那時的她來說,薩布林娜就是她全部的世界,承載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即使現在,她仍下意識地想把一些心事分享給薩布林娜。
然而,她也明白,薩布林娜早已不再是那個可以随時回應她的人。她們的聯系早已變得淡薄,甚至可以說成了最陌生的朋友。最近的一次聯系,是薩布林娜通過她的丈夫托瑞·肯特——現任競技大臣——幫安瑟找到了一處價格極低的作坊空間,用來教授女工們魔源動力相關的技術。或許,這算是薩布林娜對過去陰差陽錯地将她卷入牢獄風波的一種補償。
娜麗塔用懷疑的眼神盯着安瑟,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樣。
“我說的是真的!”安瑟有些急了,臉頰持續泛紅,聲音卻堅定起來。“我真的已經走出來了……其實,我覺得自己……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哦?”娜麗塔的八卦之魂瞬間燃起,雙眼閃閃發亮,語氣裡透着難以掩飾的興奮。“是誰?快說!”
安瑟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唇,猶豫了一瞬才繼續說道:“她比我年長很多,血統也非常尊貴……并且已經結婚了。雖然我可以确定她并不愛她的丈夫,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女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害怕說出口的情感因為過于異想天開而被恥笑。
娜麗塔眼珠一轉,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這還不簡單!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你當上皇帝,不就可以命令任何人成為你的情婦了嗎?看看菲莉西亞陛下,莫裡斯的王後都在她的水晶宮中!”
安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語氣卻忍不住帶上了笑意:“是是是,但你可别把這段寫進我登基儀式上的講稿中。“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開懷大笑。
“我是認真的。”娜麗塔突然正色起來,拍拍安瑟的肩膀,語氣裡透着真摯。“如果你需要一個狗頭軍師幫你出謀劃策,就給我寫信吧!隻要你愛的不是薩布林娜,我一定支持你勇敢追愛。”
安瑟愣了一下,随即感動地上前抱住娜麗塔,聲音悶悶地說道:“謝謝你,麗塔。”
片刻後,她松開手,不舍地與娜麗塔告别。今天她還有另一個約會——維格最近因為舊傷病休,特地約她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見面。陽光穿過枝葉,灑在安瑟飛揚的銀發上,配上軍情局白色的軍裝,娜麗塔就這樣看着安瑟像一道銀色閃電般越跑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