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華燈高照。
崆山市中心街上躁動的氣氛逐漸活躍,酒吧一條街上年輕男女們蔓延着暧昧色調,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就要開始了。
“光哥,真的不用我們動手?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啊?”一台不起眼的轎車停靠在一家門面豪華的鬧吧門口,主駕座上的人焦慮地探頭探腦,正常來說,他是不能質疑上層人發布任務的,但這次任務實在簡單的離譜。
“不用,他進去瘋多久了?”許光坐在副駕上,他有點不适應這台小型的家用轎車,直接擡腿到抽屜欄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差17分鐘,2小時,怎麼了光哥?是不是有變動?”猶疑着的聲音立馬嚴肅起來,男人戒備着任何時刻的突發情況。
“别慌啊,這次的任務就是奉獻出你的兩顆眼球,盯着就行。讓你點的串串兒點了嗎?”
見手下一臉無語,許光不滿地催促道:“快點點!我餓死了,還有,讓你處理的監控記錄怎麼樣了?”
“全搞定了,汪總養的那幫白大褂做出的東西,真好用。”說到監控,男人的雙眼亮起,上來就是一陣猛誇:“我就沒見過這麼絲滑的處理,有關那個人的信息,全消失不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必須呐,時代變了,舞刀弄槍的日子要換種‘舞刀弄槍’法了,今天帶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兵不血刃~”許光說完打開了手機,大搖大擺地刷起了短視頻。
主駕座上的男人可不敢跟着許光亂來,警覺的雙眼緊緊盯着酒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們,一場派出許光坐鎮的任務,再怎麼離譜,也一定相當重要。
“要慶祝!嗚嗚~嗚嗚~吼吼~~!”
彭鵬不裝了,他徹底憋不下去了,今天他開心到嗨翻天,扭動的肥碩身軀占據了舞池大部分面積,本來想貼貼個美女一起随着爆裂的電子舞曲颠颠顫抖,但美女們都嫌棄地繞開了。
“我彭鵬鹹魚翻身啦!多年的舔狗沒白當啊~嗚嗚~吼吼~~!”
彭鵬興奮過度,平時好面子的一個人,沒太在意美女嫌棄他這件事,随着電子舞曲節奏攀高,彭鵬的腦子逐漸渙散,他居然迎着周圍人詫異厭惡的眼光,做出前所未有的惡心舉動。
圓滾滾的身軀艱難地爬上中心卡座的桌子,甩甩暈暈乎乎的腦袋,肥手抄起了的一瓶高度白酒,彭鵬氣喘籲籲地對一衆圍觀客人敬了敬,扭開瓶蓋一口悶了下去!
本來他還想着整個龍吸水,給大家弄點樂子,但低估了酒的辛辣灼燒強度,彭鵬忍着下肚了大半瓶,最後憋不住“噗嗤”一口大吐了出來,像灑水車一樣噴了大半的客人。
周圍頓時炸起一片不滿的叫罵聲,但很快又壓抑住了,因為得罪不起——畢竟是能内定科技大獎的人物,而且據說還攀上了汪銘少爺。
彭鵬:“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玩出來沒玩出來,我換個啤的,今天就不信了,我彭鵬整不成龍吸水兒!”
伍爺:“唉唉,彭鵬你喝醉了,快下來,别摔倒了。”
終于酒吧老闆咬牙切齒地出來救場了,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眼睜睜看着這坨肥肉嚯嚯走了不少人,再不收拾他,今晚就算他白嫖包場了。
“呦!伍爺!來啊,一起嗨!”迷離的雙眼一瞪,彭鵬看清了來者何人,雙手一拍更高興了,精神病一般對着空氣“下單”:“喂!給我上兩個美女,不!要四個!今晚上彭爺我要五飛!再給伍爺來一個!”
“他醉了,叫代駕吧。”伍爺朝着周圍的賓客抱歉一笑,然後對身後的高壯男子吩咐道:“一個人回去太危險,派個人送他回去。”
“代駕、哎~好唉,我、我要女代駕!今天高興,什麼樣的女的我都行~嘎嘎嘎~”
高壯男子聽令用自己的手機叫了代駕,随後上前将在桌子上喝得爛醉、亂撒酒瘋的丢人玩意一把抓下。
人與人不同,對應着他們的夜生活也展現出了缤紛的不同花色,一邊是喧鬧嘈雜的夜店酒吧,一邊是人迹罕至、飛鳥走獸嗷叫的海裡森林。
簡明很久很久沒有吃頓像樣的人飯了,更何況是這麼一桌由國宴級廚師烹饪的家常“珍馐”,他從上頭道菜到現在都矜持地‘細嚼慢咽’中,因為他重要的投資人就在桌子對面盯着他吃。
“博士,你在用餐,你很饑餓。”藏在頭發下的耳機裡飄出一聲吾燨的聲音。
為了方便炫美食,簡明将手機支棱在餐桌上,抽出一隻手在手機的黑色窗口上回複機器:很餓,這頓飯真好吃。
“它能連接手機了?”汪銘不緊不慢地吃着工作餐,他很不滿意這頓飯,更不滿意他對面一邊吃,一邊玩手機的簡明,原本和清冷美人的第一次約會應該飛去他最喜歡的山頂公館,吹着沁涼的山風看着美人,将整個崆山市作為美好一晚的用餐背景闆。
“是的,剛剛連在一起,不過有距離限制,我不能離開它太遠。”投資人在問話,簡明喝了口水後老實回答。
一想到第一次約會吃工作餐的原因是那個破鐵人,汪銘就想發火,但他沒有,挂起假意的笑,語氣也聽不出高興還是生氣:“你和它在聊天啊?”
“嗯,吾燨的狀态很不錯,不過還有改進的地方。”沒有汪銘手下超凡察言觀色能力的簡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其實摸摸魚沒什麼的,有我罩着,不用這麼拼,好好和我吃飯?”汪銘直接挑明了,從一開始他就眼尖地捕捉到簡明頭發遮掩的耳機,他忍到現在才戳穿。
支棱在桌面上的手機裡自動跳出兩行代碼:我認為,博士有在好好吃飯;博士,摸魚是什麼意思?